还是要累瘫的老狗熊。
郑守义此刻只求快走,是边走边脱啊,好似那丢盔弃甲的梁军一般,将一片片札甲丢弃。也亏得梁军彻底胆丧,人人只顾着逃命,若是哪一队有志青年稍微冷静一点,追着老黑来杀,怕不就让这老屠子饮恨当场。
好容易回到出发阵地,自有捉马人看管坐骑。
郑大帅重新爬上马背,就只剩一件环锁甲在身。
这就更不敢浪了。
感觉这一身行头过于单薄,着人寻来两片护心镜挂上,领着同样气喘吁吁的队伍,郑大帅就准备返回战场。
这一来一回也耗时不少。等他再回来,那抢了马的梁军早跑得没影,只剩下李老三领着队伍,将部分跑不掉的梁军驱赶、围拢。
梁军四下乱窜,毅勇军大部也追得七零八落。就看李老三扯起喉咙,带着一众人在那里高喊:“弃械免死!”
“降者免死!”
老黑才不往里乱挤,引着骑兵在外兜转,接应了自家兄弟重整阵型。
至于梁军?
主将刘鄩都跑了,还怕个锤子。
今天要说己方谁最凄惨,自然是老张。甭管俩人关系好坏,毕竟是二十几年的老弟兄,郑老板就忍不住过来看看这厮还活着没有。等他绕了半圈来到,正见张德晃晃悠悠才爬上马背准备追击。
方才斗得凶险,这位老汉着实着了两下,好在铁衣不错,都不致命,而且伤口已简单做了处理。一脸血污的张德看到同样满脸花的老郑,不禁大笑一声:“哈哈,郑二,可敢随我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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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清醒的老郑撇撇嘴道:“都他娘地丧了胆,怕个球。”
张德将军委屈一日,刚才被打得都绝望了。
他是连自己都豁出去了,愣就顶不住,你让他张将军还能怎样?那阵前的窘迫,此时还让人心悸。每退一步,张德的心就沉下一寸。那种深深的绝望,实在是张将军平生之仅见。
忽然梁军溃乱,张大帅都没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时正要驰骋一番,纾解心中的郁气。
张将军感觉自己都要爆炸了。
将马枪一挥,老杀才张德猛拽马头,引得坐骑人立,摆个极其拉风潇洒的造型。然后再不管老黑怎样,追着刘鄩的方向去了。
郑守义大骂老张不是玩意,这操作就是欺负他老黑做不到啊。
左右瞅一瞅,大战进入打扫战场的阶段。
接收败兵,搜检伤病,收敛阵亡,诸般善后自有成法,并无郑老板的用武之地,于是也就追着张德去了。
莘县还有梁军一部,行百里者半九十,可不能最后一步崴了泥。
数万梁军溃散,场面着实壮观。只可惜这冰天雪地之中,苦战一日的疲兵又能跑出多远。有马的还好,腿儿着的根本走不几步就只能坐地等收容。
罢了。
跑不动了。
投降也是一种解脱。
……
却说刘鄩夺路而逃,待与王彦章等收拢了数千骑,也不敢往莘县回去。
那边虽然还有点人马,却多是辅兵夫子和如山的辎重、钱粮,已是辽贼嘴边的肥肉。二人一合计,绕一圈奔西南而走。
这一路就跑到了黎阳。
嗯,就是隋唐演义里总要提到的那个黎阳。
这里就是黄河以北的一个重要渡口,同时也是中原重要的仓城。前隋,前唐,都曾在此囤积军资粮械,大梁其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