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他或许只是掩人耳目,回去以备时机举兵谋反。”
暮迟未答,萧阳嘉觉得近日得来的消息巧合得太过蹊跷,皆是针对北定王。
皇后与顾言知曾有交易,可暮迟并不一样,他从未与皇后有半分瓜葛,“暮迟,你该慎言。”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你先下去疗伤吧。”
在不确定陛下的旨意前,他还是打算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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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寥寥,难以安寝的不只是萧阳嘉,叶里疏雪走后,顾言知越发觉得夜长梦多,于是不顾晋王之令,提着食盒独自去了刑部大牢。
原以为,三日的牢狱之灾会让她精神萎靡,却不想她竟将牢房当做医馆。
这是顾言知第一次亲眼看她医治病患,救治的还是被他特意寻来吓唬沈熙月的林氏。
她身旁的狱卒为之打起油灯,黑烟虚虚浮浮绕其发顶,她认真地在为林氏施针。
得益于油灯的火光,顾言知清晰地望见她面上细小的伤痕,美玉虽瑕但依旧胜过许多女子,面上的凤尾被她以白泥掩盖,才显得不那么耀眼。
他心中暗斥叶里疏雪有些小题大做。
顾言知脸色阴沉地上前,故作不识地上气息微弱的林氏,反而指责她,“叶浅夕,你将此处当做何地了?”
叶浅夕早已知晓他的到来,倒是狱卒被惊得险些手滑将油灯摔落,见到他赶忙笑脸相迎:“顾将军,那疯婆子不知吃了什么腹痛难忍,小人是怕她死了不好交差,这才请叶小姐救治。”
此举大洲有律可依,不过是夜半三更无人探病,才会请她瞧一瞧,如此还能节省一笔银子便能装入他的兜里,何乐而不为。
顾言知还未发作,叶浅夕便将银针收回,起身走出牢门安静地回到自己该呆的处所,顺便带上了牢门,“顾将军,若是我想如何,你这牢门能拦得住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牢房那简陋的木门,且不说是木头所制,单就那木栏隔得她宽身就能过去。
他阴鹜的眼眸望她,只睄了一眼快速瞧着她所指的方向,故意如此就是希望她以武力出逃或是抵抗,若如此依大洲律可就地斩杀。
可惜叶浅夕不是愚蠢之人。
他冷哼道:“叶浅夕,看样子,你过得太过舒适。”
一旁的小卒胆战心惊,“顾将军是来提审的吗?要不要我们将人……”
顾言知摆了摆手,冲他吩咐道:“本将有几句话要与她说,你们先下去。”
“可是,大人说过,这叶氏是陛下…”
他还未说完便被顾言知的冷眼生生憋回肚中,悄声退去。
可他的话也浅夕却听进了耳里,早闻进了刑部没有不脱一层皮的,看来是陛下不准他们对自己动刑。
不过,她倒是好奇顾言知竟会真的听旨。
她眼神飘忽显然是思绪神外,令顾言知一阵气恼,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
“叶浅夕,你难道不奇怪为何无人提审你?”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不用陛下赐给我的免死金令?”
一口言语堵得顾言知再无话说。
紧握食盒的指节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那盒中香味飘散,几日未能果腹的人,若是瞧见定会难以忍受。
他将食盒放置在一旁狱卒们休憩时的小案上,故意引诱她,“叶浅夕,这世间有许多种比受皮肉之苦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刑罚。”
屈打成招,对于有些人而言,只会更加强其意志,对她就得用别出心裁的方式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