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知气道:“本将军的伤就是那叶氏所为,你还指望本将军去请她医治?”
吴顺愕然,原来如此,倒是有些可惜,这上京只有这一处能修复得看不出,旁的都是暗地偷学来的,照猫画虎不像样子,一张嘴五彩斑斓的光晃人眼,比他的黑洞还要好笑万分。
他正要说明,顾言知命令道:“你再去寻旁人,本将军就不信,除了她叶浅夕,这上京没了像样的牙匠。”
确实没有。
吴顺不敢明说,只好应付道:“是,将军,可在此之前,这讲话可得小心些。”一不小心就会让人笑话。
不仅是影响观感,还会口齿不清,许多字眼当避则避。
他深有体会,这上京除了钱财官职外,样貌上也是极为看重,若不是他已年迈只怕连个老婆子都讨不到。
他善意的提醒让顾言知怒火中烧。
可对上那一张带着笑意与自己无异的黑洞,顾言知只觉天地旋转晕眩不止。
缓过神后,未置一声便提着剑去了关押萧绾柔和商羽的地牢。
准备将怒气发泄到这对罔顾廉耻的贱人身上。
忠实的老管家吴顺一路相随。
当二人来到暗室时,眼前独留一只锁链,商羽不知去向。
顾言知又慌了神,“怎么回事?看守的小厮去了何处?”
吴顺惊吓得腿一软,这可是来到将军府办的头一差,“将军息怒,老奴这就去找。”
他走后,顾言知快步上前去,不可思议地拉着那冰冷的锁链,这断裂的锁链整齐,商羽不会武,怎么可能逃得掉。
他四下环顾,这铜墙铁壁牢不可破,出口只有一处。
意识到萧绾柔也被关押在此,他甩掉锁链,去了隔壁的暗室。
缩在墙角的人影听见声响,拖着如手臂般粗大的锁链艰难挪步。
见到顾言知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将军。”
不等他说话,萧绾柔便颤抖着一双不能称之为手的肉团挥舞着,“将军,商羽来逼迫我离开,我没有走,我是不是,是不是很听话?”
顾言知却并不想听她表忠心,连靠近也不愿,“萧绾柔,他是怎么跑的?”
地牢中昏暗无光,萧绾柔并未看清他的面容,只是听得声音有些不清,她刻意靠近,脚下传来阵阵刺痛,每靠近一步,顾言知嫌弃地向后退一步。
他冷声:“商羽,他是怎么逃的?”
萧绾柔失落道:“是有人救了他,我听到的,是叫无寻。”
顾言知久未看她,长期无人言语,孤独寂寞使她心态有异,每每听见隔壁有声音时便紧贴墙壁,凑过去,想要听到顾言知的声音。
今日所闻却是另一人,所以她用心了些,将偷听到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他,想要换得一丝安慰,至少不用再给她带着这样沉重的锁链。
她的双足已经溃烂,再这样下去只怕也会不保。
“将军。”她小心试探,“言知哥哥,我知错了,能不能将我脚上的锁链松一些?”
她不敢祈求别的,只能一步步来。
顾言知罕见地没有再发怒。
“萧绾柔,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做得到,日后天高地远,你想去何处都随你。”
她满含期冀地问:“那我能留在你身边么?”唯有此时,明亮的眸子散发的满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