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面露难色。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这分明是心照不宣的事,非要她说出口吗?说她昨天吻了他一通,现在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她相信他也有这样的感觉,最好他们这辈子都不要再碰面才好,景城也不是只有这一家酒店,她去住别的,对她好,对他也好。
为什么要她诚实直白地说呢?
正在她纠结为难的时候,电梯到了顶楼,门开了,她心口一松,谁知他岿然不动,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于是,她又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
电梯开始往下。
季清羽:“……?”
她真的要抓狂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她决定不忍了,侧身看向他,“冯总,是我昨天误会你了,我很抱歉。”
“你说过了。”他说。
“我觉得我继续住这儿,不太好。”她鼓起勇气,“冯总,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好吧,她也刹住了车。
她突然绝望地发现,真的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她丧气了,声音很轻很轻,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沮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冲动是魔鬼,她决定回去以后早晚都要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一千遍。
冯成则觉得很奇怪,很微妙。
她不该再提起昨天的,他都已经忘记了,她怎么还没忘?
彼此都陷入了沉思中,电梯停在那一层时,季清羽如释重负,她轻快地迈了出来,出于礼貌,她想回头跟他说声再见,到这儿她已经看出来了,他如果要对她做些什么,昨天就做了,怎么可能还会好心把手机还给她。
一回头,只见身着衬衫西裤的男人也抬腿走了出来。
季清羽微愣。
这一层的电梯厅很安静,除了他们以外都没人,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你……”
他上前几步,离她很近很近,冷淡地垂着眉眼,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她顿住,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唇。
那股视线缓慢地游移,他就只是冷静地看着,如果此时有外人经过,也不会认为他们会接吻。可他们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笼着,季清羽很想逃,她能察觉到危险,可她被他的视线钉着,动也不能动。
冯成则抬起眼眸,目光从她的唇划过,到鼻子,再到她的眼睛。
她在慌乱,在不安,在紧张。
唯独没有害怕。
季清羽并没有发现冯成则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在攥紧,他在克制,忽然,他收回了这目光,平淡地说道:“别误会,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说完这话,他从容镇定地后退,反手按了电梯键。
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已经道了歉,他不会追究。
季清羽微微发怔,缓缓呼出一口气,从那黏稠的氛围中脱身,她低着头,只看到他的西装裤腿。这部电梯本来就在这一层停着,不需要等太久,他已经再次进去,似是整理好了种种情绪,又回到了一丝不苟的冷峻状态。
只是在电梯门合上前的那几秒钟,她下意识地抬眼,隔着距离,跟他沉默地对视。
她没有再犹豫,提着外卖袋步履匆匆往房间走去,只是在拿房卡时才发现手心都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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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尖叫了。
进了房间后,她靠着门,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
与此同时,冯成则面无表情地回了顶楼,他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镇静。一进屋子,他扯了扯领带,略显烦躁地团了一团,扔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