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哦,”孙承宗听出了卢象升话里有话,“卢统领但讲无妨。”
“阁老,末将此次与宁远吴总兵一同行事,观吴总兵用兵沉稳有余,似老叟一般精明老练,也幸得吴总兵关怀,末将治下天雄军才得以验证实力。”
孙承宗多老辣啊,一下子就听出了卢象升的意思,再加上他在辽东多年,对于宁远总兵吴襄,那也是了解颇多。
不过,孙承宗并没有急于下结论,而是看向了与卢象升和吴襄一同行军的飞熊营主将黑云龙和辽东总兵满桂。
“黑将军,满总兵,你们二人也参与了此次行动,也都说说吧。”
黑云龙那和卢象升都是朱由检点的将,多多少少是有几分交情的,不过黑云龙也并没有偏袒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满桂也是如此。
孙承宗听罢,点了点头,继而看向宁远总兵吴襄,“吴总兵,此番大战你辛苦了,不如先暂回宁远歇息。”
吴襄这个宁远总兵是朝廷任命的,孙承宗虽然能命令吴襄,但却不能直接革了他的职,而是需要上报朝廷定夺。
不是谁都和袁崇焕一样,不经请示,直接就砍了一镇的总兵。
在历史上,崇祯十五年,孙传庭再次出山,赴任三边总督后,诛杀援剿总兵贺人龙,那也是有了崇祯皇帝的密旨才动的手。
吴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躬身道:“末将领命。”
孙承宗继续道:“吴长伯。”
吴三桂当即出列,躬身施礼,“阁老。”
“长伯,你是宁远的游击,宁远的兵马,就由你暂时统领吧。”
“末将领命。”
吴三桂是宁远总兵吴襄的亲生儿子,孙承宗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而且虽然吴襄犯了错,可是对于吴三桂,孙承宗还是称其表字,这也表明了对其的安抚。
待吴襄离开后,孙承宗缓缓起身,看向了自己的幕僚鹿善继,“请尚方宝剑。”
鹿善继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孙承宗的想法,“是。”
不一会,鹿善继双手恭恭敬敬的捧着尚方宝剑走了出来,站立在孙承宗身后。
大堂之内的众多将领,一看孙承宗把尚方宝剑给请出来了,那谁还敢坐着啊,就是站着那也不行啊,呼啦全都跪下了。
就算是身着甲胄,跪着不方便,那也得跪。
孙承宗先是朝着尚方宝剑拜了三拜,而后再面向堂内诸将。
孙承宗拱手向左上方一扬,“承蒙陛下信任,本阁临赴辽东之时,赐下尚方宝剑,给予本阁便宜行事之权。”
“诸位将军可知,便宜行事这四个字,所谓何意啊?”
不待众人回答,其实孙承宗也没想让众人回答,便继续说道:“便宜行事的意思是说,就算是杀了你们,那也在便宜之内!”
“辽东之事,事关朝廷,事关社稷,事关我大明的万千生黎,容不得半点差池。”
“诸将务需严遵号令,服从指挥,一往无前。”
“宁远总兵吴襄之事,是开战以来的第一次,本阁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说着,孙承宗手指尚方宝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本阁是衷心的希望,在场的诸位,不要见识此剑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