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时三十分·舰队司令部驻地——
“当当当!”舰队司令的卧室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谁,什么事?”被惊醒的舰队司令钟鉴雄问道,他的声音很沉稳,一听就知道是那种处变不惊的人物。
“阁下,是我,有紧急情况报告!”这个声音是跟了钟鉴雄很长时间的一位副官。
“进来。”钟鉴雄的手掌在床头一扫,房门自动打开,副官走了进来。
此时的钟鉴雄刚刚参加完晚宴就寝不久,身上还穿着睡衣,一看到自己副官焦急的神色他就知道可能不是好事,连忙从床上爬起。
“帮我更衣。”脱去睡衣露出老当益壮的肌肉,钟鉴雄果断道。
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军装,两人一边向司令部指挥室赶一边交流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大约半小时前,一架载有青竹帮主要干部陈彪的客运飞机在我司令部上空西北三十公里处被击落,陈彪本人现在生死未卜,几乎同时包括中梁市、甘谷市、秦安市在内的周围五座城市均发生军事暴动,被攻击的主要是青竹帮在当地的据点,当地警察试图阻拦但是损失惨重,他们刚刚向司令部卫戍基地发出了要求支援的请求。”副官简单明了地叙述着情况。
“青竹帮?”钟鉴雄一愣,“他们不是张灵虎的产业吗?谁这么大胆子敢动他们?”
“这个……”副官的声音停滞了一下,“根据各地青竹帮众和警察的报告,这些匪帮宣称他们是青虹帮的人马。”
“什么!?”钟鉴雄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神色中出现了不常见的慌张。
如果只是普通的帮派火并对指挥千军万马的钟鉴雄来说根本没有理由慌张,但是这里面有着更深一层的冲突,这层冲突掩埋在深深的政治黑幕之下,连事件的导演者张松岚自己都不知道他冒充青虹帮的决定给钟鉴雄捅了多大的篓子。
事情要从钟鉴雄上任之前说起。
定远侯杨新罗那时候还很年轻,杨新罗御下极严,对平民百姓来说却是个不错的统治者,在他刚刚当权时府内各家臣直辖领的税收却极为混乱,领内不少地方因为高税率而民不聊生。了解到这一情况的杨新罗公布了限制家臣直辖领最高税收比率的法规并用铁腕手段惩处了一批不遵命令的家臣,这一举措不但巩固了他在家中的地位,更使他赢得了下层平民的支持。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能靠领地积攒势力的家臣们表面上不得不顺从杨新罗的法律,背地里他们为了攫取财富用尽了手段。以陇州地方的大家臣张家为例,他们扶植了一批地痞流氓暗中搜刮民脂民膏并从中收取大部分利益,这些流氓组成的团伙就是现在的青竹帮,对此杨新罗的巡查官虽屡次弹劾结果都不是很好,直到钟鉴雄被调来陇州赴任。
钟鉴雄本人有些真才实学,但他真正上位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几十年前那场即位骚乱中站正了队,和杨新罗一样钟鉴雄年轻时也是非常激进的改革派,对民生的关切远胜于贵族利益。调赴陇州后负责统辖军事的他当然不可能不察觉到青竹帮的小动作,义愤填膺的他试图出动陆军对青竹帮进行大规模扫荡却受到张灵虎的反复阻挠,最后官司打到杨新罗府门下,让他大失所望的是杨新罗考虑到府内的稳定并未给张灵虎太大惩处,只是草草警告了事。
然而得不到杨新罗直接支持的钟鉴雄并不气馁,挫折让他明悟到想要对付张灵虎这种背地里使阴招的家伙只能用更阴损的手段,于是他利用职务之便调拨了大量轻武器用以收买扶植张灵虎旗下的混混终于经过几年努力最终导致了青竹帮的分裂,可以说青虹帮本身就是钟鉴雄代表的军方用以对抗张灵虎的武器。此后两边瓜分地利人和各占了新天水的半壁江山,虽然时有冲突但并未完全撕破脸皮,现在有人冒充自己的队伍肆无忌惮地攻击张灵虎的产业,作为青虹帮背后靠山的钟鉴雄怎么能不心急?
“你跟帮里的头头确认过了吗?”钟鉴雄谨慎道。
“确认了,帮里没有任何行动,肯定是有人冒充。”副官跟随钟鉴雄多年,两人之间多有默契。
“冒充……会是谁呢?”钟鉴雄屡屡自己花白的胡子,陷入了沉思。
让钟鉴雄困扰的原因不是想不出嫌疑人,而是嫌疑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