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太爷人老心不老,自从饶氏发达之后很是在兴州城里兴风作浪,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多了七房小妾。
至于突然冒出来的吕某人,饶太爷并没有放在心上,蚂蚁一般的东西,他儿子动动小指头就碾死了。
所以今日他和往常一样,正欲白日宣淫,冷不丁被老管家一句“祸事了”,顿时吓了一哆嗦,好不容易有点兴致,一下子就萎了。
饶太爷顿时大怒,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不过饶太爷还是没当回事,他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地主,哪有什么眼光格局?
被打扰了的饶太爷兴致大坏,不耐烦的喝道:
“慌什么?那死鬼太子尸身都凉了,咒他两句,他还能从土里爬出来不成?”
老管家却不一样,他也是读书人,说起来还是饶状元中秀才时的同年,只不过运气不好,没考上功名而已。
这等人或许别的不精,官场上的事情还是粗通一二的,当即苦笑道:
“老爷,这事本来就透着蹊跷啊,一个小小的府军都尉,不过是四品的武夫,如何敢来捋咱们状元府的虎须?
怕就怕,这太子,他还没死啊!”
饶太爷一开始还莫名其妙:
“不是说死定了吗?”
老管家耐心的解释:
“对啊,都说是死定了,可到底死没死,没个确信啊!”
说完这话,老管家在心里也是鄙视饶太爷这等乡下泥腿子出身,就是眼光浅薄,都还没确定的事情就闹着要和王太守家退婚。
那个蠢材饶寿也是这样,说起来是饶状元的族叔,仗着这个身份谋了状元府的外事管家之职,见天和自己别苗头。
这下好了,从吕都尉的反应来看,老管家推测十有八九人家是得了什么确信,这才敢于火中取粟。
饶太爷虽然是个小地主,可也很快就想到了这里面的关窍,登时就慌了手脚,语无伦次的叫嚷起来:
“哎呀,这可是如何是好。唉哟这个该死的饶寿,害死我们一家了,对了,发信去京都城,找我儿,让他拿个主意……”
老管家好悬没翻个白眼,心里越发看不上这颟顸糊涂的老头。
只不过他端人家饭碗自然要为人家考虑,耐心的指点道:
“老爷,为今之计,还是先得了秦州城里的姑爷谅解才好啊!”
饶太爷如梦初醒,浑然忘记了今日早间还在大骂“背时的蠢材,倒霉的村夫”,忙不迭的下令:
“快,快去秦州,找我家贤婿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