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7清晨如约而至,属于夏季的燥热感在开窗的刹那扑面而来。
李淮远着这一身蓝色单衣,一旁织弦端着面盆立在一旁,李淮远拿过上面挂着的毛巾擦面,对一直跪着的夜二视而不见。
再次将毛巾浸湿,李淮远擦过手,便有几人端着早膳、越过夜二贯穿而入,李淮远坐在桌子旁任人侍候着。
等到早膳结束之后,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
李淮远拿起绢帕擦拭嘴巴,才将视线转向了夜二,他坐回主座,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太过头的夜二,道∶“起来吧。”
“属下失职。”夜二并未起身。
“确实失职。”李淮远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下,他抬眼撇了夜二一眼,又道∶“不要让本宫重复第二遍。”李淮远已经用上了“本宫”二字,自从南下江南之后就消失在他口中的自称再次出现了他的口中。也由此可知,李淮远此时的心情到底如何!
夜二叩首起身。
李淮远两指旋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听着织弦在耳旁说着关于昨晚的情况。
言流深。李淮远把玩着玉扳指的手指一顿,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却是没想到言流深会如此莽撞。他还以为是某人居多,毕竟现在还敢和慕容安联手的了没有几人!
李淮远垂眸,不过还真是一条大鱼。这大鱼说的并非是言流深,而是隐藏在言流深背后之人。
言流深已成废子。
最起码从昨晚的两起暗杀便可知晓一二,还是一个必须除掉的废子。
“是谁?”李淮远打断了侍人的汇报,而他所问的正是背后给言流深使刀子的人,毕竟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护卫兵里,又能掌握言流深的动向……如此能力,可不是什么简单之人。
“只知来人是周元凯。”织弦低头道,这已经是他们能挖到最深的东西了,每当他们想要再深入一些的时候,都会被一股神秘势力所阻拦。
知道李淮远的不耐,织弦立刻补了一句,“楼羽去了如意馆。”
“织弦你说,一群人聚在一起能做什么?”李淮远好笑看着织弦,问道。
“等死。”织弦直言不讳,却又是拐了一个弯,再次道∶“也可能是想要开一场盛宴。”
李淮远显然是很满意织弦的答案,起身笑道∶“能够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也不妄来江南一趟。”
“把周元凯的消息透露给如意馆,他们会承这个人情的。”
“至于楼羽,盯紧他。”
“是。”夜二领命。
织弦对于李淮远最后一条命令有些不解,李淮远见此,好心情的解释道∶“楼羽过于看中情义,而当年宋子洲对于他的恩情就是缚束楼羽的锁链。”
织弦立即明白李淮远的意思,“既然如此,周元凯那里岂不是?”话未说完,他便住了嘴,卖一个好的事,这把生意他们不亏。
李淮远将扳指重新带了回去,突然问了一句,“损失多少?”
织弦知道李淮远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垂眸沉默着。
“三个。”夜一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不见其人。
三个。李淮远面色颇有无奈,这样的傀儡都是一次性消耗的东西,炼制出来也极为不易,如今一次性就浪费了三个,竟然还没有将言流深抓住!李淮远突然就觉得自己武力值太低,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只要学会御人就足够了。
他不在问话,面容平和,毕竟现在处境艰难的人可不是他。
他只需静静等待。
—
却是如李淮远所想,相比与盘龙寺周下暴风雨前的宁静,此时的鬼哭崖则是肃杀的有些可怕。
属于夏季的干燥尚且驱不散鬼哭崖的阴冷森凉,亦不能驱散在场人们内心的冰冷恐惧。
山羊胡子的大夫一手缕着他的胡子,一手搭在言流深的手腕。
红色面具人立于床旁,目光紧锁着羊胡子大夫,纵使大夫也是言流深之人。
“只需静养。”羊胡子大夫收回了手,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将药方写出给了红色面具人一份,才整理着东西离开。
“彦离。”
“大人。”彦离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