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昆明山的种种,宋子洲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且这些日子,如意馆格外的清净,没有暗杀之人来带的血雨腥风,没有侦查之人潜在的诡异视线,也没有大家的说说闹闹。
楼羽撩袍坐在了宋子洲对面,自顾自到了杯茶,道∶“苏堂死了。”
不止是苏堂要死,还有很多人要死。宋子洲仰头望天,就连沐叶都出去了,看来是真正想做一个了解了。
不过这些好像都不是他能帮上忙的,明明是很想给大家帮忙的。
宋子洲闭眼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他看向夜空,有明月高悬,在这同一轮月亮下,他们在做什么?
那必定是危险的。
“不要跟来。”宋子洲起来,对楼羽说了一句,才缓缓离开。
他取了一件棉裘,向着后馆之后的桃林走去,有些事情早该有一个结果了,所有人都在努力,他更不能落后与此。
所以说,不管是心机,还是小白,有一点都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宋子洲永远是聪明的。所以心机宋才敢直接将小白宋直接放出来,因为他知道小白宋一定会知道什么的,他们心里有这一个共同的目标,无论性格如何,这个目标总归是不会变的。
宋子洲再次来到了无字碑钱,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机关,整个人直接掉了下去。
宋子洲裹了裹身上的棉裘,向着里面走去,其实棉裘是不管什么用的,不过比之前毫无准备的出现在这里好上了许多。
他再次来到了那冰床的旁边,手指抚过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静静躺在了那个冰冻尸体的身旁,闭上了眼睛。
来时净也去时净。
小白宋的出现就只是一个寄托,他不知道身体里任何一个的存在,也没有他们任何一个的记忆。每每出现之时,都有可能会面对这一个烂摊子,而一无所知的他就要莫名承担起一切。后来察觉不对劲,逐渐发现了心机宋的存在,小白宋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一个附属的存在。
索性心机宋对小白宋很好,他总会把身体让出来,于是他就有了更多和陆时书相处的机会。小白宋心里其实是很寂寞的,没有谁面对这样的事故,甚至不能好好的与人交往,会不感到寂寞,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只是一个念想而已。
索性,宋子洲终究是宋子洲,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是独一无二的宋子洲。
而心机宋比之小白宋更加辛苦,他承担了一切,从起初的布局开始,他的头脑就在不停的算计,他常说陆时书是寂寞的,他自己何尝不是,他与陆时书、甚至于另一个自己,三个人共同借慰着。
现在这个局面的出现,就如茜雪所想的那样,到底是多么深刻的印象,才能如此真实的重现了当年的宋子洲?
就如同当年,为了他们而身死;就如同现在,为了下一步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只不过是因为他了,他已经帮助不了大家了。
言流深会以他为目标,从而锁定如意馆;陆时书与他的不清不楚,会使他们左右动摇……
而现在一切已成定局,情报有茜雪在,安庆亦可充当军师,沐叶是牵制他们的锁链,君九尘和槿殇也是最锋利的刃……他们不在需要一个心机重、亦或者身无寸铁的人了,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同伴,一个本就应该陪在他们身边的存在。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真正的宋子洲,还是卿离思想下的那个宋子洲了,就好像现在,他依旧在迷茫着。可他却知道沐叶他们所有人都努力实现这自己当时的诺言,就连君九尘也坚持的做着他所说的“错误纠正者”,可唯有宋子洲失约了。
他理解茜雪的纠结,可是宋子洲的再次出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既然是错误,就需要纠正。
现在这个错误由他来终结。
病床上,两个样貌相同的人闭眼躺着,只不过那个原本的青衣之人本就是带着笑意,而穿着棉裘的人在呼吸逐渐低缓之后,同露出了一个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