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老鸨正恭敬的立在门外,没了像众人见得那般风韵犹在,而是沉着稳重。
宋予抬手向老鸨做了手势,老鸨点头记下受随即离开,宋予回头看了重新关起的房门,掸了掸衣袖,露出了笑意,让人发寒。
宋予从来不是什么善类。
他是一头潜伏的狼。
双面直接倒在踏上,他从来都是知道的,不管是宋子洲还是宋予,都是与虎谋皮,还都是姓宋,双面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不过比较两者的身份,双面“啧啧”了两声,一个天端云、一个地里泥,天差地别啊。
“不过小看了某人,天上云也到跌到地里了。”双面笑着,直接拿起酒壶灌了起来,杀意四泄。
帘后的琴姬一抖,乱了音,双面抬眸看去,“果然有趣的人总是那么少。”他放下酒壶,刀刃出现在手中。
透过帘子,琴姬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双面的动作,她现在整个人都在发抖,没有人可以无视死亡,太正常的反应了。
双面见此连杀她的兴致都没了。
无趣。
有血流过琴弦,琴姬的胸口插了一只筷子,她死了。
“知道的太多了。”
话音落,双面也直接消失了。
随后,有几个龟奴进来将一切打扫干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
如意馆依旧是清清冷冷的。
沐叶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而且如今还有一人陪着她。
“沐叶分心了。”纤葱的手指一子落盘,有顺手吃了沐叶五子。
“是玉瑶的消息太过骇人了。”沐叶看着眼前一身红衣似火的女子,低下头专心看着棋盘却是久久不落。
“不是得救了。”舞玉瑶手指抚过耳旁,将碎发别在耳畔,别来的一种风情。
沐叶落子,笑道:“玉瑶果然想大了。”
“还是你变胆小了?”舞玉瑶顶了回去,她好像在什么方面都像棋高一筹。
沐叶不知怎得有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感觉,舞玉瑶感觉到人怪异的视线,撇开头,落子,道:“看什么?”
“终于扳回一局。”沐叶笑着捻起了人被困的棋子,弯眸笑道。
舞玉瑶有些错愕,有些哭笑不得。
“玉瑶可不要大意。”沐叶低头看着黑白交错的棋面。
舞玉瑶看不清人的眼神,可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话里有话,她也明白一时之差、错之千里,她两指捻着棋子,黑色的棋子、湛白的玉指,形成了媚惑的颜色,可是这手下却是亡魂无数,她道:“我还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这话不知道是说沐叶,还是他人。
沐叶听罢一笑,“我相信玉瑶。”
舞玉瑶松手,棋子落在棋盘上,舞玉瑶伸出一指将棋盘搅混,道:“不玩了,无趣。”
“那便不留玉瑶了。”沐叶看着棋盘,朝舞玉瑶一笑。
舞玉瑶手指一顿,突然给人一种有些泄气的感觉,像是背突然戳破的皮球,她起身道:“那我走了。”
沐叶也没有起身去送,坐在椅子上一颗一颗收着棋子。
“真是长大了。”看着空荡下来的亭子,沐叶停了收棋的动作,一声长叹。
可真是长发了吗?
沐叶又有些不确定,她感觉自己真想一个奶妈了,怎么一群人都年纪越大,反而觉得更小了,都不经过脑子做事吗?一向以温柔著称的沐叶竟然难得吐槽了起来,可有谁知道,在听到舞玉瑶所讲哦之后,她是有多生气,可她又无可奈何,如果可以,她也想和他们一样,可是她不能,她答应过一个人,就要担起这个承诺,哪怕这个承诺将她困在这个如意馆中不得解脱,可她却是无药可救的沉于其中。
承诺,太重了。
可是她却独自背起了这个重担,哪怕是有人的不理解,可是她也甘之如饴。
对于他们这些曾经在黑暗中的人来说,那怕是一点点温暖,也足够他们以死相报了。
所以,他们都要活着。
且,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