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书就那么一直泡在水里,水渐渐凉了也没见人起来。
宋子洲见头发不在滴水了,才起身慢悠悠地将小厮送来的衣服穿好,衣服大小刚刚好合适,可是颜色却是,宋子洲对着铜镜展了展袖子,水粉色的,衣摆处是白色滚边,再加上人一头青丝微束,如此着装,由着人温润的气质压着,才不显得那么轻佻了,反而给人添了几分颜色。
宋子洲有点明白了齐家的意思了,再提醒自己应该注意身份吗?衣分贵贱。还真有官家的一套,含蓄的讽刺。宋子洲轻笑着将封腰系好,贴身的衣物使人看起来更加修长。宋子洲整理好了衣物,来到屏风后,瞧人又埋头在水里,不免好笑,“还不起来?”
陆时书露出半个头,在水里吹着水泡泡,宋子洲笑着伸手去拉人的肩膀,陆时书觉得被人拉着的地方火辣辣的,闷声道:“我自己起来。”
他实在是没脸起来,他觉得自己中了一种叫做“宋子洲”的春药。
宋子洲无奈松开人手,将另一手中的衣服放在一旁干净的地方,道:“那你快些,水都讲了。”
“恩。”陆时书点了点头,其实他想说的是,还好水是凉的。
看着宋子洲离开,陆时书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从水里出来,刚起身任凭陆时书身体素质极好,也忍不住打了一个抖索,刚刚入春,空气还是有些凉,而且房间里还没有地龙,整个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冷得直打哆嗦。
陆时书拿着巾布随意擦了擦,就把一旁宋子洲拿进来的这里穿上了,边系着腰带,边往外走,就看到坐在梳妆镜旁梳着头发的人,他也不管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上前拿过人手中梳子,道:“我来。”
宋子洲本想任了人,可转头看到背后一直滴着水的头发,重新取回梳子,放到一旁,拿过一旁的干毛巾,笑道:“衣服都湿了。”
确实,陆时书背后的衣服都被人湿漉漉的头发给浸湿了,可这人却是毫不在意。宋子洲无奈拉着人坐下,像刚才陆时书给自己擦头发一样,
陆时书眯着眼,享受着宋子洲轻柔的动作,这是往常在那个清冷的宋子洲手下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宋子洲的动作很轻,陆时书觉得就像是羽毛拂过一般的感觉,轻柔的触感,每每都想让人舒服的睡过去一般。
陆时书自觉地趴在宋子洲腿上,头发垂着一旁,任人怎么擦弄。仔细想来,这样的角色像是换了过来,那个清冷的宋子洲更仙儿,是真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次都是自己强拉硬拽地让人躺在自己膝盖上给人擦头发,现在倒是反了过来。
陆时书瞧了一眼正认认真真地擦拭的宋子洲,突然觉得哪个都好,都是不一样的宋子洲,清冷的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温柔的有时也会变得清冷。
谁也不提刚才的尴尬之事,一时间,房间静谧起来,却带着点小温馨。
“咚咚”地扣门声打破了寂静,有奴仆的声音响起,“陆公子,宋公子,该用膳。”
这么一说,陆时书才觉得有些饿了,从宋子洲腿上爬了起来,宋子洲正欲起身,却被人枕得腿一阵发麻,又跌了回去。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陆时书蹲下身为人捏着腿,道:“你先下去,我们随后就到。”
门外的奴仆“诺”了一声,也就回去了。
“麻了为什么不说?”陆时书边给宋子洲揉着腿,边看着人责怪道。
宋子洲笑着,扶着陆时书的肩膀起身,顺手也将人拉了起来,不在意道:“麻了而已。”
陆时书想把人给按回去,却对上人含笑的眼,有点泄气地松了手的力道,随着人起身,宋子洲眼稍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带着笑,“不要让人家等急了。”
“我不相信子洲看不出他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