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夜。
河岸旁的船只七零八落的停靠着,偶尔有几个渔夫吆喝几句。不远处河堤旁的干枯的芦苇群因风声发出“沙沙”的声响。月映在河水里,被风吹的泛起涟漪。
突然,月亮破碎了,碎成点点星河。
巨大的船只乘月而来,在月亮的光辉下不减肃杀。
那几个吆喝着的渔夫相互对视一眼,从混浊的眼神变成锐利的目光不过晃眼间,几人“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由着暗色的河水做掩护,不见人影。
“左护法,可要追?”船上的人看着入水的几人问道。
右左护法伸了个懒腰,望向那干枯的芦苇群,笑道:“跑不了他们。”
像是应正了右左护法话一样,那芦苇群中一艘小船冒出了头角,船头站着一人,拉弓成满月,三箭齐发,不多时,有红色晕开,成了死亡的颜色。
左护法朝着小船挥了挥手,叫道:“阿七。”又向人竖起了大拇指。
右护法望了过去,勾起了唇角。
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带着死亡的讯号传播而去。
今晚注定是血的颜色。
左护法等人上岸,一路清洗而去,给人一向不顶用感觉的右护法像是开了挂一样,黑色的劲装,红色勾边,手中的双匕首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他手中开出了最绚烂的血花,生命流逝在他指尖。左护法最擅长的就是隐匿和暗杀,如今黑夜是他的掩护,在这喧闹的人群中进退自如,一击必杀。明明实在杀人,左护法那平日里给人感觉很可爱的大眼此刻却闪着光,兴奋的、嗜血的光,像是得到了想要了很久的礼物的孩子。
右护法见他杀的起兴,也不插手,只是在后方拿着箭,可是拿箭却没有射箭,一直跟着左护法的移动而移动。
“咻”的一声,箭驰而去,正中心脏。
左护法此时已是一刀抹上了人的脖子,看着倒下的人心脏处的羽箭,朝着右护法的方向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人眼,左护法觉得耳根烫得厉害,努了努嘴,道:“不帮忙我也能解决。”
一路下来,血浸湿了土地。
杀戮随着月色最明亮的那一刻的到来而终止。
左护法将匕首插入后腰的刀鞘里,来到正在指挥事后工作的左护法身旁。
“没想到少主还真是有一套。”左护法弯着眼,道。
“确实。”右护法伸手将人脸上溅着的血抹掉,吃味地捏了捏左护法的手,却也不得不承认陆时书的先见之明,道:“这事用不着你出手。”
“太安逸了嘛。”左护法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火光冲天和血色弥漫的夜空,“嘿嘿”傻笑,“跟着少主有肉吃!”
“那你多吃点,养肥了,我再吃你。”右护法说着与他那一本正经表情相背的话。
死者焚烧,降者收购,景州暗影舫的政权一夜之间改朝换代。
左护法来到殿内,入眼奢华无比。
“这都是我们的了!”左护法冒着星星眼,说了一句大实话。
这是他们的了。
“两位护法,既然事情已结,我等告辞。”黑衣的门人双手抱剑,道。
“告诉你们堂主,合作愉快!”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左护法笑得像个偷腥的猫,拍着右护法的肩膀,道:“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
右护法眼中笑意不减,“好。”
第二天,有景州原门人前来。
“你们是谁?”
“原门人李宁叛门处死,现在的景州暗影舫由我们接手了。”左护法娃娃脸依旧是笑意满满,如果忽略人刚才丢出去的血淋淋的头颅的话,“违者,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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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州的一夜血洗像是台风过境一样刮得人猝不及防,让人愣了一脸。
“该死!他们真敢!”
一个杯子砸在半跪之人的身上,滚烫的热水几乎是立刻在人的手背上起了一颗豆大的水泡,地上的人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却是不敢发出声音,只有将头埋的更低。
“三长老息怒。”石凌峰上前劝住,又挥退了一旁的跪地之人,道:“此事绝对是有意为之,不然不可能这么快传到我们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