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打扫战场吧。还能用的兵器和铁甲就收了,不能用的就带回去炼铁。俺们自己没了命的兄弟就搬回平春堡后面,明天天亮了办个葬礼,送送。”
“这些金军呢?”
“金军也得埋了。大热天抛尸在外,多半生出瘟疫来。就让那些俘虏挖坑就行。”
“那俘虏怎么办?”
“看他们谁愿意说说代州的消息。愿意说的就活,拉去后面采石场。不愿意说的。。。那就劳烦易都头下手快些了。”
这是聂铭扬第一次能够自主决定俘虏的生死。一句话交代下去,就能决定谁死谁活,那些不肯交代一句话的俘虏,最迟活不过明天。
聂铭扬回到平春堡之后上了衙门楼,才看见远拦子拉着押着一批俘虏将他们赶上山,严密看守起来。
脱了甲,聂铭扬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到了九点多,聂铭扬才再醒来。
后山的追悼会是办完了,立起了一座合葬的新坟。
昨夜战斗,聂铭扬损了十几个雇佣兵,余下没了三十九个前宋军,还伤了不少。
敌军四百七十人,斩杀三百四十多,其余尽数被俘。
真正在步兵阵线那里杀死的有一半多,其余都是远拦子的战绩。
俘虏也杀了一部分,剩下八十多人全都送到了采石场那里。
汇总整理出来的有关代州的情报,被书写下来,放在了楼下。
聂铭扬只觉得浑身酸痛,两肩肌肉僵硬,脖子因为长时间戴盔也有点不舒服。
下楼吃了点咸菜和炊饼,开始翻看起情报来。
代州去年被破后,金军原本打算在城里抢上三天。
然而,代州因为太穷,实在抢不了什么东西,就抓了不少百姓南下,充作奴隶和签军。
代州人口从开战前的两万多,变成了一万两千多。其中被金军杀了不少,又被掳走了不少。
后来这些百姓如果不是没有去处,就都找了地方逃了。
之前聂铭扬还想着平春堡的人少。那是以现代思维和眼光看的。
现代随随便便一个大点的镇子就能有两万多人。现代代县的常住人口更是到了接近十八万人。
要是往南边走,随随便便一个地级市就有上百万甚至数百万人,更别提那些一线城市了。
北宋人口才九千万左右,也有说五千万左右的,但现代一个上海市就两千四百多万了。
所以根据这个人口比例,以及情报上写的数据,这些人就已经是代州金军的主力。剩下留在代州城里的,就是和表册上写的三百不到留守差不了太多。
这也难怪义军变成地方问题后,这些金军占领城市就很难有余力再外出清缴。敢情就这么点人,压住城内百姓,防止暴动,这些人确实是够了。
不过,表册上的情报还透露出一个信息。代州范围内还有另一支义军在活动,而且规模还不小。
具体人数这些签军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前宋军和一些逃民组成了义军,在隐蔽的山区结了寨子,专门伏击过路的金军巡逻队伍和往南边运东西的队伍。
代州留守好不容易凑满了数额的物资要往南边送,突然就被这支义军给截了。代州留守这才急得跳脚,派出了大部分留守军队前去围剿。
只是那一批义军可能也没安什么好心,把他们带到了平春堡附近,接着就发现了平春堡,有了昨晚一战。
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平春堡的人打赢了这一仗,代州从此失去了主力,几乎变成了一座没多少防御能力的空城。
凭着聂铭扬现在兜里还剩的那些余额,完全有能力再趁着某天夜黑风高,让人展开一次突袭作战,拿了代州。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拿下代州容易,守住代州就难了。一旦拿下代州,几天之后南北两面的金军都会收到消息,最坏的情况是可能守在太原府的金军也会参与围攻代州,这样一批人马过来围攻,聂铭扬是肯定招架不住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关口的城楼造好,把耕地保护起来,然后建造更多的防护供人居住。
那些工匠手里的活也要加快完成,起码让关口建造完毕之后能够发挥出应有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