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浑浑噩噩的睡着,许是今日见了母后牌位,她对母后倍加思念,以至于做了噩梦。
梦里惨状再现,她抱着母后血染的身子哭喊着。
从梦中惊醒时,眼前赫然多了个人。
一身玄衣如披了一身夜色,黑狼面具阴森可怖,连带着他露出来的那下半张绝美脸庞也阴冷得很。
他薄唇扯了扯,勾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肃杀气顷刻间便充满了屋子。
他一只脚踩在榻沿上,借力弯着腰,一只手臂抵在膝盖上,手支着脑袋,另外一只手抛着她的印把玩。
百里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双手死死抱着的是他的腿,她忙松了手。
她的印是不离身的,便是睡觉也在怀中。
所以,是他伸手从她怀中拿的?总不至于是用脚拿的?
“你不怕我?”
说罢,他一个潇洒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好汉若真想杀我,不必等到现在。”
他抛印的动作一顿,食指轻叩着面具。
“落草为寇才叫好汉,换一个。”他认真道。
百里清改口改的快,叫着:“公子。”
“什么公子?”他问。
“除暴安良、侠肝义胆的好公子。”她回着。
男子嗤笑一声,似是玩腻了,将印随手抛到了她枕头边。
接着,他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了几本账册,往她身上一放。
“会算账?”
他不给百里清说话的机会,“不会算就杀了你个无用的。”
这下,她不会也要会了。
百里清撑着枕头起身,拿了账本下榻,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没有算盘,她只得心算。
所幸之前练就了这项本事,倒也不在话下。
她翻开账册,就着并不是很明亮的烛光看着。
账册上所记录的,多为军需支出,粮、铁、盐这三项支出尤甚。
看来此人是军中人了,且还是个管事儿又不会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