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齐两步走到她前头,耍威风道:“进门我再细问你。”
尉迟宿瞪了她一眼,领着兄弟家眷进了门。
百里清被带到了前宅堂屋,尉迟宿夫妇坐在主位上,其他人分列左右两边坐着。
尉迟老夫人能生,总共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分别是嫡长子,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二女儿,其余则为庶出。
尉迟齐是长子嫡孙,也是尉迟家唯一一个孙子。
此时他坐在椅子上,怒目瞪着百里清,“你跟长公主云泥之别,你怎么敢惹怒长公主的?”
“便是父亲一品大员,见了长公主也得恭恭敬敬行礼,你如今不过是府上的贱妾,日后见了长公主你必须要行跪拜大礼。”
尉迟宿冷眼瞥着百里清,“你可想好了要如何求得长公主宽恕?”
百里清看上去弱不禁风,脸色煞白。
可她只是笔挺的站着,就自有皇家的威严与高贵,她道:“于你们这一大家子而言,跪谁都是跪,不过就是换了个主子。”
“你们膝盖软,可我不。”
尉迟宿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道:“大乾已经亡了,如今是大兴朝。”
“你嫁给我儿为妾,已是抬举了你,你给我跪下。”
尉迟齐的母亲孟氏撇着嘴道:“若不是我儿纳了你,你这条贱命早已经去阎王殿了,你不知感恩还处处与长公主作对。
今日我这做婆母的,就要替你的列祖列宗好好教教你。”
孟氏说着,就要招呼人上前来摁着她跪下。
百里清冷道:“教我礼仪的乃是前司礼监掌印,需要我领着你去宫里找他吗?”
前司礼监掌印太监乃是如今掌印李公公的干爹,便是给孟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去。
百里清睨着尉迟宿,“拓跋督还没革去我嫡长公主的身份,待他一道圣旨贬我为平民了,你再拿大。”
众人这才幡然醒悟,的确自皇上登基以来,一没夺了她的封号,二没抄了公主府。
可那又怎样?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如今是丞相府的贱妾,就休想在丞相府兴风作浪。
尉迟齐站起来,“别忘了,你是我的妾。”
“褫夺你的封号是迟早的事儿,妻为夫纲,我就是你的天,只要你将私库钥匙拿出来,今日这事儿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百里清剜了他一眼,转身欲离开。
尉迟齐拦住她的去路,看对方执意纠缠,她抬手捂住胸口,两眼一闭柔柔弱弱的倒在了地上。
孟氏惊起,“哎吆,吓唬吓唬她就得了,动的什么手?”
“你二姑母的嫁妆、你祖母的药、府中的一应花销都指望着她呢。”
“还有你那瘸了下半截身子瘫在榻上的七叔,等着银子救命呐,快请个郎中给她瞧瞧,死也得等拿到私库钥匙了再让她死啊。”
一向稳重的尉迟宿也慌了神,“愣着干什么?快叫人把她抬回院里,若是那些旧臣们瞧见了她这样,还不得把咱们闹翻天?”
“齐儿,你母亲的话在理,那私库钥匙得你先拿到手,若是让长公主先拿了,我们可什么都捞不到了。”老四尉迟寅跟在尉迟齐身后劝说。
孟氏接着道:“天下女子都是眼皮子浅心根软儿的,儿啊,你好好哄哄。
待她肚子里有了,这根就扎在咱们府上了,你可得努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