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姝瑶轻轻转过头,目光与一脸凝重的萧宴相遇,“世子还是尽快前往查看一番吧,别让楚姑娘受到过于严厉的惩罚。”
萧宴轻应一声,脚步沉稳地迈向府内,背影显得格外决然。
如画亦觉察到了他心中的波澜,悄声询问:“世子今日是怎么了?心情如此沉重。”
就连一向敏锐的慕姝瑶也难以揣测他心中盘算何事,只记得自从他问及她跳河那桩旧事后,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我们先去镇泰院看看府里制作衣裳的进展如何吧。”
“好。”
主仆二人踏进府门,目标明确,径直向镇泰院行进。
萧宴的步伐却显得有些迟缓,每一步似乎都承载着千斤重担,直至眼角余光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拐入镇泰院的瞬间,他才缓缓移动,不紧不慢地走向正厅。
甫一踏入门槛,他的目光便触及跪在地上的林纭。
而端坐在主位上的邓氏,脸颊因愤怒而染上了红晕。
萧宴的到来并未缓解邓氏的怒意,神色依旧严峻。
他站至林纭身旁,轻唤一声:“母妃。”
“那幅字分明是她偷去典当行变卖,你为何还要替她隐瞒?你瞒着我也就算了,连姝瑶也一同隐瞒,你们一个个都在袒护她!”
邓氏的声音因愤怒而略显尖锐,已顾不得外人的耳闻。
林纭早已哭成了泪人,但一见萧宴前来,心中便安定几分。
她伸手欲拉住萧宴衣角,却未料萧宴已先行一步坐到了旁边的椅上,自始至终未曾给予她半点目光的交汇。
“此事孩儿刻意未曾提及,是不愿让母妃为此事烦忧。而今既已查明,孩儿无话可说,一切听凭母妃决断。”
他竟意外地未为林纭作任何辩解,此举即便是邓氏也感到匪夷所思。
“听凭你母妃做主?”
邓氏心头疑惑丛生,暗自思量,今日的萧宴是否尚未完全清醒。
否则,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往昔,萧宴为了护住林纭,不惜与自己乃至镇北王争执。
而今,为何又能轻易接受将林纭交由她处置的事实?
萧宴却是一点头,态度坚决:“是的,全凭母妃做主。”
“阿宴!”
林纭急切呼唤,眼中满是求助之意。
邓氏不悦地斜睨了她一眼,心中鄙夷油然而生。这样的女子,上不了台面,若是换作姝瑶,定不会如此大惊小怪。
“你偷取世子妃的陪嫁之物,并拿去当铺典卖,难道还以为世子会庇护于你?别说你,就算是世子亲自所为,他若偷了世子妃的陪嫁,我也绝不会宽恕!”
“自古以来,女子的陪嫁便是私有之物,姝瑶身为世子妃,她的陪嫁岂是你所能碰触的?”
邓氏从心底里轻视林纭,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