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舆论这事不通,舆论可以将安柔捧上天,当然也可以将整个安家贬至地狱。
秦玥见状,心底赌着一口气:真是个蠢货!随便一个借口就被唬住了!听不出来对方只是想赶人吗!
不过他们都留在这里确实浪费时间,眼珠子一转,挽住安父的手说:“老公,我们先回去吧。”
安父看懂她的眼神暗示,改口:“那我们就先走一步,改天再来看望薄老。”
秦玥同时也给了安柔一个眼神暗示,一家三口这才离开。
聒噪的房间,转眼便安静下来。
“你去休息一下吧,这儿有我。”安凝嗓音暗哑,眸光指了指加护病房的陪护床,她今天折腾了一天,也很累,但她看得出,薄宴淮受了惊吓,充血的双眼正在诉说着他更累。
“我是个男人,这种时候,女人最不应该的就是和男人较劲儿,你去睡,一会儿晚饭到了,我叫你。”薄宴淮手动转过安凝的肩,把她推向陪护床。
安凝不再折腾自己,坐在床边陪薄宴淮。
男人微微敛神,语出惊人:“安柔救了爷爷,以后免不了会和他们有来往。”
这就是安柔要的效果,只是,这男人和安柔不是交好吗,怎么会好像背负了天大的累赘似的?
安凝眼皮跳动,整个人呆了好一会儿。
薄宴淮侧眸,与她怔怔的目光对上:“我已经找好医生,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治疗你的嗅觉。”
这话又如同一记重锤。
安凝眼里浮现错愕,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薄宴淮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如深潭般的眸中溢出了笑意,似乎是被逗乐:“怎么?”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模样。
安凝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都在这一刻完全停滞。
她从未奢望过有一天能从薄宴淮的嘴里听见关心她的话,正当她想开口找些什么原因的时候,肩膀传来重量。
安凝侧头,看着将脑袋靠在她肩头的薄宴淮。
他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额头前的碎发微乱,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锋芒,多了些许憔悴。
她将视线划过他紧皱的眉头,男人睡得不安稳。
安凝轻轻抬手,指尖落在他眉心,想要为他抚平那抹烦躁。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依靠地坐在床沿,如同手术室门外的那个拥抱。
安凝垂下眼眸,掩饰着复杂的情绪,她和薄宴淮之间真是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翌日一早。
安柔拎着熬好的大骨汤,顶着精心准备的小白花妆容,一脸担忧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入眼画面却让她差点崩脸——薄宴淮竟然和安凝头靠着头!躺在床上!
安柔的指尖死死捏着保温桶,像是要把桶柄掐断。
安凝听见细微的声响,恍惚睁眼,第一眼就和安柔怨毒的黑白无常式眼神对上,吓得心脏一缩,随之身体也晃了晃,晃醒薄宴淮,男人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圈住身边人。
他迷迷糊糊地将脑袋埋在她肩头,从大脑意识到手上意识,都在习惯性地亲密依偎安凝,与素日里展现在别人面前的高冷形象截然不同。
安柔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狂,立刻展开脑补,这两人昨夜是如何相亲相爱的,真想走过去分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