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在,你是想吃什么?还是想喝什么?伤口疼不疼?”
音容相貌完全不同,但这个啰里啰嗦的劲儿和老道士一模一样,薛龄眨眼逼退了涌上鼻尖的酸意,一本正经的吓唬老头。
“你……压着我伤口了。”
“啊?唉呀!出血了!医师医师!你快给大人看看,别让我压坏了!”
“我看看……这伤口只能静养!静养!你一把年纪这么不懂事,怎么能压着伤患的伤口呢!”
福叔有些尴尬。
冯莽嫌弃老医师手慢,搭手帮忙:“老医师,你嘴怎么这么碎呢!快点儿的吧!人好不容易醒过来,再让你耽误了救治,岂不冤枉……”
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断,薛龄望着虚空,眼前那一老一少的身影越来越远。
好在,这一次老道士没有下水,活着和小薛龄回家了。
“你醒了就好,说话算话,牢头呢,我救了七人!功过相抵,还多出来了两年!现在,该恢复我自由身了!”
“我救了五人,我也要……”
“还有我,还有我!”
好像有点儿太热闹了,聒噪的很。
薛龄转动眼珠子,盯着其中一个叫嚣的最厉害的,眉头一紧:“闭嘴,再叨叨,割了你的舌头!”
一连杀了几个妖兽,薛龄身上的戾气和杀意还没完全褪去,宛若实质。
人群前,那闹得最凶的刺头被针对,立刻住嘴,像是见了屠刀的羔羊一般,瑟瑟发抖,呼吸都轻了两分。
其他人也蹑手蹑脚的倒退两步,不敢再轻易招惹薛龄。
旁观一切的辛参领有些不适,转而又坦然了,酷吏嘛,没害人,能豁出性命去救人就不错了。
只是这样的人能用,却不能和黑大他们一起,不然只会整日内斗,像死对头一样,不肯放过彼此。
该如何是好呢?
这良知尚存,手段狠辣的薛龄,又该怎么驯服呢?
辛参领的目光,太过炙热,薛龄后知后觉,自己如今的状况有些不大适宜。
老医师为了给他重新包扎伤口,几乎剥光了他!
薛龄的脸瞬间爆红,咽下一口唾沫:“老医师,福叔压的是我左肩,小腹不必重新包扎了。”
他两辈子加起来,还没摸过小姑娘的手呢!
刚才情势所迫,形容有些狼狈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躺平着,差点被大美人看光了!
他的形象!
薛龄默默尴尬、发窘,凌驾在囚犯身上的杀意一扫而空,地牢里的空气都流畅了不少。
“呼……这薛狗,变厉害了!”
“小声些!人家只要活着,就是青阳县衙的收尸主簿!”
“哼,要是敢说话不算数,别说我了,等着收拾他的人多了去了,看他能狂到几时!”
这些囚犯还以为自己很小声,躲在角落里,暗自蛐蛐薛龄。
躺平在地上的薛龄听在耳里,挑挑眉毛,对上人头长相,心里的小本本上又添了一笔。
这些个囚犯被他威逼利诱,已经十分听话,突然这么嚣张,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