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待会儿符道昭过来,爷爷要你好看。
……
郑大帅安安稳稳啃了条猪腿,感觉味道有点怪,下次还得吃羊。丢了骨头,随手折根草茎剔牙,双目望着对面梁军。
入山的人马撤回不少,这是打算跑路?
潞州不管了?
正在盘算,大寨主驰马近前。
方才与左军轮换着吃喝休歇了一会儿,老马匪唇角的肥油都没擦净。下马便道:“梁军要撤了。”
似这样折磨步兵的活十三郎是头次干,经验有限,秉着勤学好问的精神,他一边啃骨头一边竖起耳朵听讲,一个字都不想漏了。
虽然入了毅勇军,但是史怀仙至今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老马匪搞斥候是一把好手,卢八硬打硬拼,张舅哥、郭屠子是万金油啥都能干,别都鲁、兀里海玩骑射搞骚扰都很绝,唯有他史怀仙和手下四百骑还没找到角色。
这可不是好事。
便听郑大帅道:“待会儿你跟兀里海轮番骚扰,看看能否将敌骑勾出来,让卢八做了。前面过山那二千骑我盯着,万一回来,有我跟十三郎在,你等不必操心。”其他的好像就没有须要交代,配合这许多年,一切都在不言中。
大寨主得了准信,准备就走。
二哥扯住这厮,道:“不急,汴兵腿短,跑不快,有几句话说。”
老马匪便回身坐下听讲,郑守义道:“这几日你仔细想想,这毅勇都交给谁带。”看这厮发愣,就知道他想偏了,拍拍老王肩膀,“你领斥候我最踏实,是以总舍不得放手。
罢了,人往高处走,不能再耽误你。此番回去,我欲再设一军,由你来做军使。兵员么,你从毅勇都选些老弟兄帮手,不可将精兵强将全给爷爷带走啊。蔡海江、周福贵,还有兀里海那一千骑都给你,再募些新兵,有个五六千员额。”
之前牛犇独领一军,老弟兄们看着呢,也都有些想法,只是当着老黑都不好说。不成想今天喜从天降,好事儿落自己头上了,王义不矫情,搓着双手起身向老郑一拜,道:“主公放心,末将一定带好队伍。请大帅赐下军名。”
这可难住了郑二,搔搔头,看看边上史十三,这厮给队伍起了个银鞍都的名字,挺有意思,便让他给出主意。史怀仙摆手推脱,说什么也想不出来。郑哥歪眼瞥见远处的梁军,将口里的草茎吹飞,道:“便借此战一个彩头,取常捷军为名如何?”
大寨主想也不想便道:“善哉!便是常捷军了。”
对底下这些弟兄的心思,郑大帅都很有数。尤其知道丁会要造反,更是给咱郑老板提了个醒。他也是大帅,他也得小心。借此时机,正好先把这老马匪安排了,既是给老王一个交代,也是给大伙表个态。
没办法,他总不能明着问,你们谁想造反,跟我说说啊?
而且这次规格明显比牛犇规格更高。老牛的银枪军四千人,除了四百游骑、斥候,几乎全是步军,常捷军他老黑打算骑军至少占三成,当能让老弟兄们满意。毕竟老王跟老牛不一样,要么不办,要办就要办一步到位。
其实,郑二也是借机将步军全都分出去。毅勇军以后就是一只骑军,用起来会更顺手。
咳,还是兵少,回头得跟大李打打擂台,多争取些钱粮支持。
钱钱钱,命相连呐。
而且,郑守义感觉,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低调装孙子,反而应该一切如常,不能坏了自己嚣张跋扈的人设。
兵法不是有个什么说法,对,就是能而示之不能。
突然就想到李老三曾唱过一首长短句,有这么一句,“高处不胜寒”,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啊!
等王义屁颠颠走了,郑守义收摄心情也起身招呼众人准备出发。对面梁军已经整顿完毕,要向这边压过来了。
嘿嘿,这一夜,必定是不眠夜,也注定有许多人看不到明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