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警觉起来了,感到一阵不安。
老鼠的语速很快。
“他在用自己的血浇一个东西。我观察了一下,那东西要吃血的。每多吃一点,它就长大一些……”
宋均缩在绵软的枕头上,被子暖融融地包裹着他。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点点向下,如坠冰窟。
宋均抓紧了被褥。
“那东西……”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很奇怪,干干涩涩的。
“那东西长什么样,你看见没有?”
老鼠毛乎乎的身体动了动,思索着。
“我看到的是一条胳膊连着一个胸膛。”它说,“嗯,是右手。我看到手上有一颗痣。”
老鼠见宋均没有说话,叽叽咕咕地继续着。
“坏比,那只肉畜很狡猾。他在厕所喂这个东西,还锁门。如果不是我机灵,真的会以为他在上厕所……你怎么啦?”
它感到身边的诡异微微颤抖着。
“没事。”宋均说,“没事。睡吧。”
老鼠没有多想,舒展开身体,安安心心地睡了。
宋均的手紧紧抓着被褥,只觉得心脏遭遇了一记重锤。
是那块皮。
是安德烈声称“没办法净化”的那块皮!
宋均注视着黑暗中的房间,幽黑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情感的痕迹。
事实坦白在眼前,他反而格外地冷静。
种种细节如同电影一般,一帧帧地在脑海里放映。
从安德烈半夜造访,当着宋乞的面捅穿自己的胸腔;到他们回到先进街区的王阿姨家,那本红色笔记本里记载的“肉身傀儡”的制作方法内容。
再到宋乞要去了那本笔记,却一直没有归还;到宋乞喝药的时长……
一点一点,全对上了。
宋乞瞒着他搞事,已经很久了。
宋均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
寒冷裹挟着恨意在骨髓里攀升,随后是一片死寂。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到四天之后搞定了奸商,再让宋乞稳稳当当地过来。
现在情况变了。
恐怕他一天不看着,宋乞就会偷偷喂一天的皮。
而这件事情,他一天不处理,就一天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