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印象里,她压根没见过他。
“那你退出酒店……”
云舒画慌忙将催眠头罩的开关调至二档,继续引诱,“将酒店门关上,你的右手边是另一扇门,打开它,回到你和云舒画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躺椅上的男人缓缓平静,眼皮下的瞳仁不断转动。
“你看到她了吗?她在干嘛?”
封熠寒眉头轻皱,神色悲伤,“她在哭,缩成好小一只边挖地瓜边在哭……”
云舒画神色僵住,硬生生咽下口中“忘掉她”的话,眼神不自觉落在他手臂上的牙印,心脏都仿佛跟着漏了一拍。
但她很快回忆起来,这些都是之前她咬的。
她捏着秒表的手微微颤抖,迫不及待问道,“那你们在哪里……”
话音刚落,打开的浴室外手机铃声如催命符般一个又一个打来。
封熠寒的手机响完,云舒画的手机又再次响起。
云舒画只能被迫暂停催眠,跑去接电话。
“喂,妈怎么了?”
她有点心虚。
下一秒,在听清电话那头的哭声后,她整个人如坠冰窟,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脆响……
*
通往医院停尸房的走廊,幽深、诡静。
蹒跚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如沉重的哀钟。
封熠寒亦步亦趋跟在云舒画身后,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心脏丝丝缕缕抽疼起来。
在她摇晃着就要摔倒前,封熠寒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她,“我抱你过去。”
“你走开,别碰我!”
云舒画重重一把推开他,身子一个趔趄强忍的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流淌下来。
她脸上满是破碎,拉开和封熠寒的距离,转身继续倔强地扶着墙往里走去。
停尸房里。
封云婷趴在摆放尸体的担架上早就哭成个泪人,悲怆声响彻整个房间。
“邵齐啊……我的儿啊,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每一声都如尖刺般扎穿云舒画的耳膜。
她呆愣愣地站着,看着白布上被翻开一角露出的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眼前模糊的世界好像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儿时乡下的初遇,他的微笑,他的守护,他的一次次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