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屋,虽然还有许多的细节没有处理,但是,却也让两人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陈澈用事实行动告诉他们,什么才叫兄弟齐心,齐力断金。
只要大家的劲儿往一处使,又听陈澈的调遣,做出这种惊世之举,也并不那么不可思议了……
这一夜,这一觉,王鸿文睡得极为踏实,他觉得,他这是找到了他的乌托邦了……
清晨,白雾如霜,将整个村子变得如同仙境一般。
勤劳的村民陆续起床,唤鸡撵鸭的声音,朗声渐起的读书声音,村民互相吆喝的声音,声声入耳,连成一片。
王鸿文推开门,有些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切。
他杵着一根手杖,漫步在薄雾之中,晨游村子。
他的爱徒何从中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两人先在学堂里游了一遍,然后沿着村中小道,慢慢游览。
路过村民纷纷弯腰问候,然后又行色匆匆的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村中的河边最是繁忙,上游修有一座小型的水坝,成群的妇人熟练的在一块块鹅卵石上捶打着衣物,她们甚至能锤打出某种节奏,让人赏心悦目。
再顺着河道往下游走去,就能看到加工桑纸的作坊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工人们将成捆成捆的桑皮,从浸泡的河水里面捞了出来,然后进行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加工。
锤打,碾压,鞣制,破革,再蒸煮……整个流程非常流畅,对于时间的把控,村民们已经做到手拿把掐的程度了。
每个人看到王鸿文的时候都会喊上一声先生,然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们不会像是城里人一样,一见到自己就像是一条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村里人虽然客气,恭敬,但是都是以自己忙活的事情为中心。
这种距离感,让王鸿文很是舒畅。
又走了一段距离,河边的草垫上,一群孩子正在哼哼哈哈的练功夫,他们人手一柄斧头,厚重的斧头被他们勿出了刀花儿,非常具有观赏性,而带头的则是陈澈的小老婆,邱钥儿。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孩子王似的,在队伍的最前面练习着斧头。
每个孩子的面前都摆得有许多的木头,一大排,舞了一会儿斧头后,随着邱钥儿的一声令下,斧头当空劈落,木头们纷纷裂开了……
“好!”王鸿文看得眉飞色舞的,高兴之余,摸出一串大钱,叫过来孩子们,一人给了两枚。
孩子们站成一排,礼貌的感谢先生,然后哄的一声笑着跑开了。
“先生醒了啊,我家相公还没醒呢,我便领着孩子们练练功夫,让先生见笑了。”邱钥儿抱着斧头向王鸿文行礼。
王鸿文笑道:“少年戒之在色,看样子,你家相公练得还不到家啊,不过孩子们醒来怎么不先温习功课呢?”
邱钥儿笑道:“我家相公说了,咱们村儿的孩子需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书要读,但是身体也重要呢。”
“哦?何谓‘德,智,体,美,劳?”王鸿文倒是不介意向一个女子求问。
邱钥儿也没顾忌,大大方方的说道:“德行,智力,体质,审美,还有劳动教育,不能叫孩子们学城里孩子,只知道读书,却十指不勤,五谷不分……”
王鸿文都被邱钥儿说得惭愧了起来,因为他的学生里,还真有这样的人。
“德行,智力,体质,审美,劳动教育……”王鸿文默默的记下来了,他觉得这个陈家村儿真是来对了,每天都有新的收获……
王鸿文正在飞快的融入到陈家村的生活节奏之中.
而在镇上,周彪,杜仲轩,还有大黄牙等人喝了一个通宵的酒。
可是即便喝了一个通宵了,他们还是想不明白。
堂堂大儒,整个荣乐县地位最高的文化人,王鸿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陈家村儿呢?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