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也没错。只可惜,静贵妃另有打算,事情最后怕是不会如陛下所愿。”云灏讥笑道。
不管是佐郡王,还是十一皇子,都是静贵妃推到台面上的人,静贵妃真正要扶持的人是冷宫里,那位实际排序十一的皇子。
“我想起一句话。”赵望舒挑眉,“视别人为棋子的人,却成了棋子。陛下把所有人当成棋子,他以为他是下棋子人,可实际他也是一枚棋子。”
“这局棋子,就看谁下得好。”云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柳家的覆灭来得措不及防,这天午后,宫里刚传来柳妃小产的消息,等赵望舒小睡起来,就得知羽林军冲进柳家,将柳家人全都押进大牢了。
“陛下这是一刻都不想等呀。”赵望舒深刻体会到了帝王无情。
赵望舒只看到这一点,但朝臣们却看出,皇帝属实十一皇子做储君。
静贵妃也善解圣意的,命人将柳家人下大狱,秋后问斩的消息透露给柳妃知晓。
柳妃听到这个消息时,正虚弱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
她双手紧紧抓着锦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陛下……他竟如此狠心……”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愤怒。
贴身宫女劝慰她,“娘娘,事已至此,伤心无益,保重身体要紧。娘娘,唯有养好身体,才有机会为柳家翻案。”
“翻案?”柳妃苦笑,“谈何容易?”
这时,买通守卫的十一皇子,偷溜进来了,“母妃,母妃,您怎么样?”
“十一皇子!”贴身宫女惊喜地喊道,连忙上前行礼。
柳妃听到儿子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可身体虚弱,根本无力将身子撑起来,而且一动,就感觉得身下有血涌出,太医给她开的止血药,不管用。
“母妃,您别动,好好休息。”十一皇子的声音里满是关切,“我知道您听到柳家的事一定很难过,但请母妃相信儿臣,儿臣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出外祖父他们。”
柳妃握住他的手,“你有这份心,母妃就心满意足了。不必去救他们,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
对于娘家,柳妃无力相救,只能放弃了,她只求能保全儿子。
“母妃,儿臣明白您的苦心,但儿臣不能眼睁睁看着柳家受难而无所作为。柳家虽有过错,但也是我血脉相连的母族,更重要的是,儿臣担心此事若处理不当,会累及我们母子在宫中的地位。”十一皇子眉头紧锁地道。
柳妃露出欣慰地笑,“连儿,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聪慧,母妃心中甚慰。但这宫墙之内,步步皆是算计,你还小,不是他们的对手,母妃担心你一旦涉足其中,非但不能救柳家于水火,反而会将你自己也拖入万劫不复之地。母妃只求你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待你羽翼丰满之时,再为柳家正名也不迟。”
十一皇子却眼神坚定地道:“母妃,儿臣虽年幼,但儿臣已深知肩上之责,不可推卸,儿臣不是不知世事孩童,柳家之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背后定有人在操纵。若我们此时选择沉默,任由事态发展,只怕未来更无转圜余地。儿臣愿以稚嫩之躯,去探寻真相,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也要为柳家,更为我们母子,争取一线生机。”
“儿臣知母妃担忧,但请母妃相信,儿臣自会谨慎行事,不轻易涉险。”
柳妃虽困在宫中,对娘家事,知道的不多,但以她对父兄的了解,这次被问罪,娘家绝对不无辜。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终归还是想保住娘家人的,在十一皇子的坚持下,她还是动摇了,“连儿,柳家之事,母妃虽不全知,却也隐约察觉到背后暗流涌动。你父皇的决断,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你我母子所能轻易撼动。”
“你既有此决心,母妃也不会拦你,只是你要答应我,务必保全自己,不可鲁莽行事。”
“儿臣明白,母妃放心。”十一皇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儿臣会暗中调查,寻找证据,只要我们能找到柳家被冤枉的真相,或是揭露背后之人的阴谋,相信父皇定能明察秋毫,还柳家一个清白。”
“连儿,嘶。”柳妃还要说什么,腹中绞痛,唇边溢出一丝痛苦的低吟。
“母妃,母妃,您怎么了?快、快去请太医。”十一皇子惊慌地喊道。
“连儿,母妃怕是活不久了。”柳妃感觉到下身一直在流血。
“不会的母妃。”十一皇子早慧,他很清楚,年幼的皇子失去母妃的庇护,处境会有多艰难。
太医请来了,却也挽救不了柳妃的命,这天半夜,柳妃断了气,终年二十三岁。
皇帝虽命礼部全权操办柳妃的丧仪,力求庄重而不失哀荣,以慰其生前养育皇子之功,但皇帝没有追封柳妃,还让柳妃葬入妃陵,而不是帝陵。
这么瞧着,皇帝又并不像属意让十一皇子做太子。
皇帝的所作所为,让朝臣们迷惑,无所适从。
更让人迷惑的是,皇帝让静贵妃抚养十一皇子。
佐郡王妃是静贵妃的侄女,静贵妃一向是支持佐郡王的,可现在十一皇子成了静贵妃的养子。
“云灏,我怎么觉得陛下是在故意把水搅浑呢?”赵望舒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