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力道渐渐缩紧,陆余白的声音也沉了几分。
林幼鱼抽了抽手,没抽掉,老实回答:“妾身愚笨,泡茶烫的。”
她低头望着脚尖,心里又是一阵哀叹。
教习姑姑说了,不能让夫君看到自已身上不完美的地方,不然就是失礼,陆余白在魔界呆了这么久肯定潜移默化被条条框框腌入味了,这下又得倒霉!
也怪这具身体恢复慢,涂了药也得几天才能好。
正想着如何解释比较好,手腕便涌入一股清凉,疼痛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林幼鱼抬起头,正对上陆余白微皱的眉头,林幼鱼刚要答谢,却见他收回手,别开脸,冷声道:“真笨。”
林幼鱼:“……”
不过总归是被他帮了,林幼鱼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陆余白又转回脸看他。
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漠然,陆余白面无表情地下着命令:“三日后,宫中有宴,林小姐最好注意些。”
“这几日,好好学习礼仪。”
又要学?!
心头冒出一丝小火苗,林幼鱼抽回手,咬牙道:“劳尊上费心了。”
陆余白没有答话,仿佛一秒也不想多看她,径直甩袖离去。
门口,教习姑姑已经在门口候着,见陆余白面色阴沉地走出忘忧殿,连忙上前请安。
瞅着他的脸色,教习姑姑心中惶恐,不知道林幼鱼又有哪里惹了尊上不高兴,连忙道:“尊上恕罪,其实……夫人这几日学习甚是用功,对尊上是真心的……今日可能是见着尊上,心中难免慌乱……才忘了礼仪。”
陆余白眯起眼,讽刺地勾起唇:“真心?”
似乎这二字对他而言,极其可笑。
他眸色冰冷,教习姑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答话。
虽然对于这个新夫人,教习姑姑算不上喜欢,但她这几天的学习态度确实很认真,比起刚开始已经好多了。
再者说,若是林幼鱼又因为礼仪被罚,那他们教习院也难辞其咎。
于公于私,教习姑姑都不希望林幼鱼受罚。
但出乎意料的是,陆余白思忖良久,最终,像是妥协般道:“……罢了,奉茶等事不必再学。”
教习姑姑愣了一下,不明白尊上的情绪怎么变得这么快,但也只能连连应下:“是、是……”
陆余白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三日后,启明宫。
夜色深沉,林幼鱼扶着脑袋上沉甸甸的发冠,磨磨唧唧地往宫内走去。
礼服的腰带紧紧束缚着林幼鱼的腰线,将她本就细的腰勒得更细,加之头顶上叮叮当当的装饰,林幼鱼只得小心又缓慢地走着。
快到宫门时,脚下突然踩到石子,林幼鱼脚下一歪,刚要扶墙,手臂便被一个力道托住了。
“夫人小心。”
温柔的提醒声从身旁传来,远洲斯文的眉眼隐含笑意。
林幼鱼连忙道谢,往旁边缩了缩,拉开距离。
远洲却笑着靠近了一些:“没想到今日会见到夫人。”
林幼鱼敷衍地笑了笑,却觉得浑身一冷。
若有所感般,她僵硬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紫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