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还是非常不放心,穿好衣服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着楼下的草坪。这家医院的环境很不错,空气非常清新,所以此刻下面的草坪上有很多正在散步晒太阳的病人,长椅上还有好几个病友互相低声闲谈着。“天气真好。”牛北探头看了一下,摇了摇头:“可惜只是外面,这医院里的阴气可不轻。”我恼怒地瞪着他,难得有一个好心情,他竟然给我来这种煞风景的话,气得我伸手就去打他。牛北也不躲闪,竟然手一伸,抓住了我的手。“……放手!”手被牛北捏着,牛北的力气不是太大,可是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挣脱开来。不知道为何,我的手心竟然一下子冒了很多汗,黏糊糊地很难受,只得低下头开口让牛北放手。牛北手紧了紧,最后如同触电一般地把手放开,讪讪地转过身去。我没有看他,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他,病房狭小,我只能继续把目光转向窗外。突然,一个不温不火行走着的身影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个黑衣女孩,身形我看着很眼熟,可是她却是背对着我的,我在脑海里使劲地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前行的方向,在她的前方一百米左右,便是医院安装喷泉。那个喷泉很漂亮,时不时地会变化着花样,在晚上的时候,喷泉灯打开,那个地方瞬间就成为了医院里的一个亮点。她去那儿干什么?此刻是下午,虽然外面的人很多,可大部分都在树荫下,或者凉亭里,那个直接暴露在太阳下的喷泉周围却没有几个人,而且那些人也只是暂时停留,互相说几句话就分道扬镳了。在那儿时间最长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清洁工,此刻那个清洁工正站在喷泉池里,拿着墩布使劲地清洗着池子。喷泉并没有关闭,女清洁工穿着雨衣,就这么淋着水,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正有一个女孩径直走向她。一百米并没有多远,女孩很快就来到了喷泉边上,似乎说了什么。那个女清洁工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女孩,两个人就这样聊了起来。看起来那个女孩和那个女清洁工认识,难道是姐妹?没有什么预料中的事情发生,我百无聊赖地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可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突然瞥见了那个清洁工的表情。那个清洁工嘴里虽然在不停地说着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惊恐。与此同时,她身下的池水却越来越红,如同鲜血一样,就连喷出来的水也成了淡淡的红色。奇怪的是,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出事了!”牛北不知道何时又来到了我的身边,毫无遗漏地看到了楼下的那一幕,仅仅说了三个字,便一个转身,奔了出去。“喂!”我转头想要喊住牛北,可是牛北已经没了影子。我打算也一起下去看看,可是一转头,那个在喷泉池边的黑衣女孩竟然已经没有了踪影!只有那个女清洁工,还低着头站在池水里,只不过已经没有说话了。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她缓缓地抬起低垂的头,冲我慢慢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然后身子后仰,“砰”地一声,砸在了水里,溅起一池血红。等我赶到楼下的时候,水池边已经围起了很多人,他们对着池水指指点点,却不敢靠近,一脸的惊恐和好奇。“死得太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知道啊,我刚才还从这里路过呢,那个清洁工明明还好好的。这才没过去多长时间啊,也就一两分钟。”“这就奇怪了,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就突然死了?”人们纷纷议论,听这意思,似乎没有谁看到那个黑衣的女孩。“让让,让让!”我的身板不是太小,无奈此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有些虚弱,竟然挤不过那些害怕的人,只得开口开路了。人群中间,牛北站在水池边看着,并怎么样走进去。我上前,目光投向了水池,随即不忍地转开了视线。那是怎样一个情景啊,女清洁工仰面躺在水面上,竟然没有沉底,脸上惨白,死不瞑目,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不是她落水时的诡异微笑,而是……渴望。渴望?怎么会是这样怪异的表情?在女清洁工的身下,池水已经完全红了,隐隐还有让人呕吐的血腥味,那喷泉的水也是红色的,落在池里,如同下了一场血雨。“怎么会这样。看样子这水是她的血染红的,这得多少血才够?”牛北摇头,说道:“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一个人的血再多,也不可能染红这么多的水。这个池子的水不深,只到成人的大腿,可是面积却很大,怎么也得有三四吨的水。一个人的血量想要染红这么多水,不可能。”我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耳朵边传来了警笛声。我和牛北对视了一眼,抬头看向警车的方向,一分钟后,戴星河果然带着法医邹婷婷来了。看到我们,戴星河的胖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看到你们,我就知道我又要头疼了。这次不会也是……”牛北点了点头,戴星河隐秘地露出一个痛不欲生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带着邹婷婷来到了池子边。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已经把喷泉关了,邹婷婷先围着喷泉池走了一圈,抽了几针管水放在证物袋里,然后换了衣服,走进了池子。戴星河吩咐手下把周围围观的人驱赶到警戒线外,我和牛北却没有被驱赶,想来是戴星河吩咐的。“怎么样?”戴星河来到池子边,看着邹婷婷忙活着,例行公事一般地问道。邹婷婷的表情很凝重,摇了摇头:“不太好,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身上的血液却已经流干了。其他的线索没有找到,只能先带回去解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