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叹息之下,翟灵鹤不免有些怄气。原来那扬州谈判说浅薄了,更难的还在后面。
这遭祸事可别是落在头上,翟灵鹤迷茫了。对于一个未接触官场的人,预想不到接下的路有多难走。
以卵击石,简直自不量力。回到客栈时,从扬州一道出来的考生纷纷迎上来,满脸都是愁容惶恐。
关心叶岸处境,更关心此事的真伪。翟灵鹤故作轻松,宽慰众人一切安好。别无他法,他也是局中人,难道他能跳出迷局,剖析所有?
季宁为叶岸打抱不平,谩骂着:“换卷他们竟敢做出来?简直混账,畜牲不如。”
“这事真相尚未可知,万不可定论了。栽赃陷害,不小的罪名。”
商湫拿捏不住,翟灵鹤沉默不语。
“假使是骗局,我们身为清清白白的考生。要是牵扯进去,会对仕途不利。”
翟灵鹤闻言蹙眉,捻了捻手指。稍后缓缓回神,冷言规劝:“徇私舞弊之罪也不小,商哥待看吧。急不得,叶二哥的安危是当下最为担忧的。”
次日一早,商湫匆促敲响房门。季宁前去开的门,睡眼惺忪全然忘了要紧的事。
商湫不顾惊讶他为何会在翟灵鹤房中,焦急找寻其身后:“季表弟,翟弟可起了?”
季宁疑惑撇头让开视线,人不在榻上。
“想起来了,他不久前出去了。说是要请个大夫,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去了京兆狱。”
商湫知晓了,转身走回自己的住处。季宁懵懵懂懂,拍了拍脸颊清醒不了。躺回榻上,继续睡着个回笼觉。
京兆狱外,翟灵鹤递银子通融。大夫被送进去后,无事来回踱步。
一会卜算天色,一会蹲身细数地上搬家的蚂蚁。正当他数的起劲:“五十七、六十四,诶,怎么还乱了套?”
大狱门前多了一个黑影,翟灵鹤惊喜抬头。不是,那人在和门口的狱卒交代。
末了,朝着观望的翟灵鹤走来。
越来越近,翟灵鹤起身。“黎侍卫。”拱手作揖。
阿黎抱拳回礼:“翟公子。”
翟灵鹤只当是挡了他的路,不能没有礼数。打声招呼,礼尚往来。
只是这大路朝天,阿黎不是刻意来找我说话。说不过去,算了算了别多想。
阿黎不曾停留从他身侧了走开,看吧,就是多想了。翟灵鹤蹲下去,重新数起了蚂蚁。
“一、三、五……”
远处的马车拨开帘子,阿黎回禀:“公子,翟公子……”
覃鱼视线投注在翟灵鹤蹲成一团的背影上,不明扬起眉梢:“无妨,露个面即可。旁敲侧击提点几句,一日不放出叶岸。他自然会想到来找我,京都只有我能帮他。”
覃鱼坐等翟灵鹤何时找来,有的是时日陪你慢慢耗着。入京为官这一局,你注定是输的。
正午一刻了,翟灵鹤等得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