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是刻意想让翟灵鹤听见。
停住了,佝偻的影子透过窗棂纸,“公子,您醒了?”
翟灵鹤半晌不出声,静静等着。
许久,影子将要离去。翟灵鹤才唤住了他,“请进。”
影子伏低作揖,缓缓推门而进。
“公子,叨扰了。贺兰郡守在楼下正堂等您,可是要一见?”
翟灵鹤疑虑道:“贺兰郡守?他知道我?还是你们主子安排好的?”
管事始终垂头不敢抬眼一看,卑躬道:“是您吩咐的。”
“我?”翟灵鹤诧然地指了指自己,转眼一想,“是了,是我吩咐的。”
从他们对自己的礼遇恭敬,不难看出辛归是做足了准备。忠心耿耿呐,都说我善用人心,辛归恐怕比起余有过之无不及。
问:“贺兰郡守是谁的人?”
“是陛下的。”
“陛下?”
翟灵鹤对这个所谓的陛下很是好奇,永州之乱全然不顾,这抚林城倒调遣一位京官来此,又有何用?世家大族怎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寒子斗得过的。
鸡鸣——
翟灵鹤放话:“下去看看。”
这瞧眼,原来那些值守的人不是辛归的人手,这位京官儿排面挺大的。
堂下大门敞开,一人仰头看来。笑眼盈盈,露出虎牙。
有点傻……皇帝的人怎么傻呵傻呵的?翟灵鹤下楼的脚都有些迟钝,管事瞧见异样,低声提醒道:“贺兰郡守沈择君,便是此人。”
翟灵鹤迎着他的目光,走至面前,抱拳说道:“草民拜见沈大人。”
沈择君点头应道:“不必多礼,你就是辛归?”
……翟灵鹤眼眉轻颤,吞回想骂出的话,继而说着:“大人说笑了,草民白鹤。”
“白鹤?行吧,辛归人呢?我要见他。”沈择君朝楼上张望,嘴里嘟嘟囔囔:“陛下只叫我与他商讨,可这人又是谁?”
“辛归是我儿,现下贺兰城里他的人马都听我的。”
翟灵鹤拿出令牌,示意自己说的是真的。
沈择君俯身端详着令牌,瞬时换了一副嘴脸,问道:“辛归的父亲,不是辛鸣将军吗?难道你……是他的义父?”
翟灵鹤再次抱拳:“是,没错。沈大人颇有眼力,在下佩服。”
沈择君挪开视线,撅嘴不满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看着扶桓对你这般恭敬,料你也是他的心腹。”
“扶桓?”翟灵鹤回身打量着这位管事,二人关系匪浅啊。
沈择君是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扶桓头垂得更低了,翟灵鹤拍了拍他的肩,阴阳怪气道:“深藏不露啊。”
话中含有深意,扶桓一怔当即就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