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鱼只顾穿着寝衣,走在书房碎石小道上。阿黎近身为他披上大氅,劝说:“公子,遇春潮寒气,不如回去歇歇吧。”
“躺的够久的。”
步履沉重,踩踏在硌脚的玉石上。覃鱼冷着脸看向一旁,是那日候命的奴仆。
“知晓此事的都杀了,剩下的找个借口打发出去。”
“是,公子。”
阿黎朝前推开门,转身搀扶着覃鱼走进书房。两人扭打的凌乱已经荡然无存,阿黎早些时辰前来更换了脏物。
覃鱼走过屏风隔间,新的茶具摆放在桌前。想起那时翟灵鹤拿这剩茶给自己擦嘴,好生恶心。
“阿黎,下次不必奉茶。”
是被他给迷惑了,心里泛着恶心。
疾步入了里间,摒弃这段回忆。
倘若翟灵鹤再走进一步,越过最后一道隔绝。他便能知道覃鱼全部的妄念,桌案上大肆显眼摆着一幅画——暗室构图。
覃鱼刚刚起手,只画了大致布局。他真的想过,一辈子囚住翟灵鹤。
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翟灵鹤侥幸离去还真要感谢自己的那随意的性子。他只需再顽抗一次,覃鱼便下得去手。
翟灵鹤对他起了杀意,又怎知他不是?
“阿黎,那张床榻还是太小了。重新打造一张吧,还是金丝楠木。多留几个暗扣,方便挂着链子。”
“是,公子。明日您真要向陛下请旨,翻查此事?”
覃鱼坐在桌案前,阿黎替他收起图纸。
“礼部侍郎这个位置我要了,张和得死。阿黎,戏要做足。你觉得他看不透其中吗?
不,他就是太聪明了,我才会这般步步为营。眼下他是认输了,将来知晓真相定然会翻脸无情的。
他啊,最是冷情冷血。伪装罢了,自是可以抛开所有。遗憾的是他不能这样,入京每一步都要考虑后果。”
阿黎摇头道:“公子,属下愚笨。”
覃鱼冒出闲致的心思,提笔在纸上画着那人的模样。
“我故意派人在永安楼使绊子,与之一见。让众人知道他与我有交情,借着他人言语的施压。
他迫不得已才来找我的,这几日的尽心尽力是演的够了。不过我技高一筹,这局是我赢了。”
纸上一眼一眉渐渐显现:何时你会对我真心笑一笑。翟灵鹤,我不是你要提防的人。
痴人低语:“你是真绝情,不知对上辛归你还会这样么?还是说他于你是特殊例外,最好不是。”
覃鱼停笔,吩咐着阿黎:“拿去烧了,备好马车。我是等不了他来,去找他吧。”
这厢翟灵鹤还在马不停蹄游走在街上,询问路人可曾看见过逃走的叶岸。
叶岸醒来时嚷嚷着要报官,翟灵鹤好不容易将人给劝住了。没成想仅在翟灵鹤下楼熬药的间隙,人跑了。
覃鱼自然吃了个闭门羹,季宁恰逢送信回来。在他眼前混个面熟,季宁提议着要一道找人。
最后在西街大理寺门前寻到伤痕累累的两人。翟灵鹤揉着磕红的脑门,一手扶着老腰走到台阶上。
叶岸是被丢了出来的,翟灵鹤只身用躯体去接。胸口挨了一击,两人重重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