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鱼轻轻抬了眼皮,涣散地盯着眼前的人。
“怜青?”
“大人。”
与翟灵鹤五分相似的面庞,缓缓入眼。若是翟灵鹤在场恐怕都要惊呼一声:亲人啊。
怜青公子较年长些,神态里缺少几分翟灵鹤的随意淡漠。此刻诺诺地候命,覃鱼的威严还是将怜青压的喘不过气来。
“怜青,你说芍药和牡丹谁更艳丽一些?”
顶着那张熟人的面庞,提音试探:“大人,是要怜青作什么回答?”
覃鱼心中如水潭落石,荡起层层波澜,启唇温言细语:“回答。”
“大人先说的是芍药,自然是觉得芍药更好。怜青即使说了牡丹,大人也不会认可。”
怜青待在覃鱼身边日子不算短,揣测人心不是难事。
覃鱼满意这个答案,收敛了意味不明。怜青误以为覃鱼受用这般话术,低眉露出浅笑。
覃鱼道:“说的是,芍药是更好,也是最好的。你比不得,也不配比。”
覃鱼话语落下,一字一句都在把他贬低。怜青难言低下脑袋,心中大慌。
请罪道:“大人,怜青可是说错了什么?”
覃鱼轻飘飘丢下一句:“回府吧,今日之行到此为止。”
永安楼门前,覃鱼抬袍登上马车。阿黎贴身为他挡开帘幕,低语:“公子,我看到了一个故人。”
覃鱼轻笑不语,阿黎看懂他的暗示。
怜青紧跟登上马车,阿黎犹豫拦住:“怜青公子,您还是乘另一辆马车吧。”
怜青朝里乞求看着覃鱼:“大人,我……”
覃鱼道:“上来吧。”
怜青得意抿着笑,迫不及待坐在覃鱼的对面。
阿黎不由得轻叹一声,回头做好本分之事——驾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走着,街道依旧吵闹不止。覃鱼并未感到厌烦,或许是因为是他回来了。
马车外一阵嚷喊,覃鱼听出那是永安楼里那个少年的声音。
忍不住拨开帘子,寻着声音打探去。
季宁举着手里的玉佩,对着翟灵鹤撒娇:“给我买这个吧,求求你了。”
不知翟灵鹤说了些什么,少年颓丧着肩乖乖将玉佩放了回去。
翟灵鹤背身捻着袖口藏笑,季宁反应过来他是在戏弄自己,奔着追他在人群之中打闹。
“翟灵鹤,你今日一定要给我买……”
“求我!”翟灵鹤嬉笑回头,这一幕覃鱼看了不自觉勾起笑。
马车继续前走,人影渐出画面。覃鱼落寞将神情藏住,怜青不解:“大人,可是要下去走走?”
无心一句,倒让覃鱼有了那般想法。
阿黎提醒道:“公子,从长计议,现下急不得。”
覃鱼即刻反省自己,今日是有些失控了。重整心情,惬意把玩着腰间挂着的锦鱼镶金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