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早些过来吧。想喝鸡汤,明日我差人下山给你备好。”
叶岸也不做打扰,作揖离开了。
商湫这才从屋里露出人影,方才他是不敢出声阻拦。
“商哥刚刚就该出来帮我说几句,叶二哥我一个人招架不住。”
“可叶二郎说的不错,你在我这连饱腹都成难题。眼下不能分心,还是早早过去吧。”商湫羞愧难当,理是这个理。
“你揽的什么责?我有手有脚,饿着肚子便是你的错了?”翟灵鹤举起野鸡,笑眯眯夸赞道:“这是阿椿抓到的,他可厉害了。”
“当真?”商湫愕然,语气止不住地自豪:“阿椿这么厉害,快去换身衣服。当心着凉了……”
商椿颔首低眉,从两人中间窜进屋里。
“道观里杀鸡……不好吧。”
翟灵鹤卷起袖口,若有所思凝神一会道:“神仙还吃肉呢,有何忌讳的?”
商湫从他手里接过,打量起了这只猎物,为难道:“没有利器,难道徒手拧断喉结,再排血?”
“利器?”翟灵鹤随即从怀里拿出短剑,递过。
商湫仔细端视这把黑金短剑,狐疑看向翟灵鹤不变的神色。
目光如炬,忽然带了些畏惧。
“怎么?接着吧,这短剑好用、削铁如泥,就是硌手些。”翟灵鹤拔开剑鞘,将剑柄对着他。
“翟弟这把剑看似造价不匪,缠枝暗纹,一看便是贵重之物。”
商湫拒绝了:“杀鸡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也使不得。”
“现在没个趁手的,利器而已。分的这么清,那今晚的鸡汤还喝不喝了?”
“……”
看得出商湫的纠结,翟灵鹤一笑而过,“用吧用吧,我的物什我说了算。即使它是无价之宝,但此刻唯一的用途就是杀鸡。”
“翟哥说得对。”一旁沉默许久的商椿出声道:“哥哥我来杀吧。”
惊惊惊——翟灵鹤瞪大眼睛,嘴里说不出一连串利索的话。
“阿椿,杀鸡……你敢?
“嗯。”商椿接过短剑,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一本正经说道:“翟哥,我会的。”
事后,两人蹲在一起拔毛,背影一高一低意外地和谐。
“原来不是湫与椿,而是椿与湫啊。”翟灵鹤悄悄说着:“阿椿弟弟勇气可嘉,手起刀落。温柔中带了些果断,来日成大事也。”
“翟哥说的话,我都听。”
翟灵鹤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软发,半天憋不出一句好话。
年幼带病,商椿身体亏空得紧。发梢枯黄,一看就是没有补好身子。
商椿涩声说着:“……你的手上都是鸡毛……”
“额……晚些我给你烧水洗洗?”翟灵鹤诧然收手,商量着。
“晚间你要过去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翟灵鹤看出商椿的闷闷不乐,心里却想着的不是内疚,而是自己怎么这么招小孩儿喜欢。嘶——这人啊,得意极了。
“没事,我在那吃点好的,都给你们捎捎。”
商椿表情古怪,慢吞吞说道:“翟哥是会时常来看我们吗?”
“当然,横竖就离百步距离的院子。我是瘸腿了,百步都走不到吗?傻瓜——”
翟灵鹤又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翟哥,你手里还有很多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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