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颜真卿这般说,萧冲的脾气也来了,他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汝为何人,铜陵县衙办案,岂敢在此妄言!”
“县衙办案,也要遵从大唐律法!”
“大唐律法?”萧冲哈哈大笑起来,“大唐律法规定欠钱还债,大唐律法规定百姓不能辱骂官府!本官现在正在执行大唐律法!”
颜真卿怒斥道:“大唐律法禁止官员对百姓动用私刑!”
“动用私刑?”萧冲摊了摊手说道,“什么动用私刑,哪里有私刑?”
颜真卿指着地上那个被打残的人说道:“这不就是动用私刑吗?”
“这不是。”
“这不是动用私刑?”
“这不是,这是他自己摔倒的,不信你问他。”
颜真卿愣住了,他见过无耻的,却没有见过这般无耻的。
萧冲示意一个人动手让武大郎说话,一个衙差一把抓住武大郎的头发,将他提起来,武大郎满脸是血,已经失去了意识,不知是死是活。
萧冲问道:“武大郎,我们有对你动用私刑吗?”
问完,萧冲又对颜真卿说道:“你看,他不说话,不说话就等于没有,本官可是铜陵县尉,怎么会对他动用私刑呢,本官是最讲王法的,还不信吗?不信你问问他们!”
萧冲扫视一转,问周围的人:“诸位不要害怕,本官问你们一件事,本官有对武大郎动用私刑吗?有吗?”
周围的人都沉默不言。
萧冲摊了摊手,对颜真卿说道:“你看,他们都没有看到。”
“你还真是够无耻的!”颜真卿怒道,“我刚才就看到了!”
“你看到了,可以去县令那里告状。”萧冲一脸地无所谓,“但本官肯定是清白的,还有,这里是铜陵,铜陵有铜陵的规矩,铜陵的规矩如果阁下不太懂,要先了解了解,不然坏了规矩,会有大麻烦的。”
这时,李倓却翻身下马了,面带微笑地说道:“铜陵的规矩是什么规矩,我们出来本地,不太懂事,还请阁下赐教。”
见这个少年郎态度如此温和,萧冲得意地说道:“铜陵的规矩是不要多管闲事,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李倓又说道:“可是我们刚才亲眼看见阁下对他施行殴打,这确实是与大唐律法相违背了,怎么办呢?”
萧冲又摊了摊手,一脸不屑地说道:“本官已经说过,你们看错了,他是自己摔倒……”
他话音未落,李倓倏然拔刀,顿时寒芒乍现,快如闪电一般。
下一刻,萧冲的左手已经脱离了他的手腕。
鲜血如注,喷得旁边人一身。
由于太快,萧冲连疼痛感都还来不及,等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惊恐,再到痛苦,瞪大眼睛,惨叫起来。
李倓震惊道:“哎呀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手居然自己从手腕上逃跑了!”
萧冲痛苦地哀嚎:“我的手!我的手!我的……”
李倓说道:“放轻松,深呼吸,疼是正常的。”
周围的衙差见状,立刻冲过来。
其中一人拔刀就要朝李倓砍来,被颜真卿一箭射中胸口,惨叫一声倒地。
其他人立刻止住了脚步。
颜真卿大喝一声:“保护郎君!”
那些扈从应声下马,呵斥着拔刀,一时间刀光如海。
衙差们被威慑住,不敢再动手。
周围围观的百姓见事情闹大了,一哄而散,纷纷逃散。
萧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腕鲜血滚滚,他愤怒地喊道:“快带本官去看大夫……快!”
众人不敢在此耽搁,连忙带着萧冲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