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岚双倒是没有见外,来了雪山上就当在溪台山似的,自在无拘束。
屋里又只剩下姜绾和孟迟,还有远远躲着火盆,睡到姜绾床前脚踏上去的麻团。
姜绾把阿阮悉心缝的红色嫁衣收好,孟迟跟着她进了里屋,他耳朵红透了,看着她把衣裳收起来,还收到箱子底,又有些愕然,“怎么不放上头?”
压箱子底去可是不打算近期要用的意思?
姜绾已经把箱子盖阖上,听见了却没接话,只左右看了孟迟好一会儿,看得他不自在地低头要给她道歉,“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了。”
买了一匹布回来,忘了她是不会缝制衣裳的。
姜绾正想说这事,刚好孟岚双他们都出去了,她问,“在堰北还发生了什么?还是你有其他事没告诉我?”
若不然他怎么会忙中出差池,明明极看重此事,竟没考虑到她压根不会针线,当时定是有什么令他分神了,若是换了寻常,断不会如此的。
孟迟被姜绾一双泛着水润光泽的眸子盯着看,避不开也不想避,自然低下头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亲,也到底是没瞒过她。
“在堰北,我见着师姐了,还有——”
“师父。”
孟迟说着,感觉怀里的人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她想抬头看他,他轻轻把她拉得更近,松松的环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头上,这么抱着叫他觉得心安。
“他们怎么会来了堰北?”姜绾觉出孟迟情绪有些不太对,只是此时贴得近,看不到他脸上神情。
“是不是安王府……”
姜绾记得听孟迟提过,他小时候母亲就没了,父亲取了继室并不如何管他,他是师父照看着长大的,还有轩辕云舒,于他而言与亲姐姐一般无二。
在堰北突然见着本不该出现在哪儿的两个人,还是此时这种敏感的时期,他会多想和担忧再正常不过。
“不知道,师姐和师父拿着二叔的钦天监腰牌,在堰北……寻我。”
孟迟也怀疑过与安王府如今的陨落有关,师姐跟着安王手底下做事有段日子,安王身陷囹圄,她要轻易脱身不是易事,或许是二叔从中相助,或是别的原因,他全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来了四处跟人打听他。
“不过我没让他们看见。”孟迟把手臂收紧些,姜绾能听到他心口骤然加快的心跳。
“要再回一趟堰北吗?”
她问他,若是孟迟不纠结此事,他就不会忙中顾不上考虑,直接扛了一匹红布回来给她了,既然犹豫且担心他们出事,不如直接去看个究竟。
“不去了。”
孟迟沉默良久,不着痕迹地吐了口气,他当时看到师姐师父形容皆有些狼狈,打听他的时候用的是孟家的由头,照理说二叔如今在钦天监任监正,孟家得他庇护不当会有大事,师父和师姐出现在堰北有些不合理,不过不管事大事小,如今都与他无干了,眼下他得陪着姜绾养好身子,防着陈邵君撺掇姜绾给他做炸药更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