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生养恩,虽说崔自珍没有对她特别的宠爱,但到底没有苛责过。
为人子女,她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过。
可现在看来,崔自珍根本没有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岳家没有倒的时候,他应下婚事,让崔芳仪顶上。
岳家倒了,他转头就拉她填坑。
现在想来,刘氏之所以会那般明目张胆地说她娘的嫁妆都喝药喝完了,只剩下那一点点薄产。
这后面,未必没有她爹的首肯。
只是她那时一颗心都扑在沈度身上。
即使拒了婚,也只一心想着逃离,根本没有心思琢磨这里面的事情。
后来虽然苏醒,但也为时已晚。
谁知崔自珍竟然又做出这种事情来,给了她机会重新计较。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黑了。
这一次,她要把崔府整个毁了,让崔自珍彻底失去往上爬的念头。
免得他挖空心思,再在她身上找机会。
果然,崔自珍只是瞟了一眼嫁妆单子,便将东西扔到了一边。
“令仪啊,这件事爹全然不知,只要你答应嫁去岳家,爹就将你娘的嫁妆全都补齐!”
听着这轻描淡写的话,崔令仪心中更冷。
“爹这话我可不信。”
崔自珍急道,“你怎么能不信爹呢?那刘氏胆大妄为,爹是真的被蒙蔽了。你得信爹啊!”
这极力辩白的模样,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崔令仪忍不住嗤笑一声。
“爹。我没有说不信你被刘氏蒙蔽,我只是不信你真的会将娘的嫁妆尽数补上?”
崔自珍神色一怔,随即讪讪道,“爹还以为。。。”
他干笑了一声,立刻又诅咒发誓起来。
“令仪放心,在你出嫁前,爹一定会将嫁妆给你补齐的!”
崔令仪摇了摇头。
“爹,据女儿所知,娘的嫁妆被你送人的不少吧。”
她捡起一旁的嫁妆单子,随手指了一个。
“像这个素色锦鲤抛光釉的盘子,价值3000两银子,如今是在爹的顶头上司家里吧!”
“还有这个洒蓝釉地描金缠枝莲纹棒槌瓶,原本是一对,你将其中的一只送给了翰林院的李大学士,另一只送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