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被子早已经冰凉。
也不知道沈度什么时候离开了。
嫁给他的这三年,她几乎没有看见过他早上的样子。
哪怕新婚的前三个月,偶尔贪欲太过,沈度也绝不会睡到天亮。
好像他来这里,不过是过夜。
天一亮就得回到他原来的家中,跟家中的妻子团聚。
崔令仪紧了紧手指,眼神投向旁边的枕头,眼神空洞。
她当然知道沈度不是这样的人。
作为忠国侯府唯一的嫡子,十六岁就名满天下,被当今文帝看中。
先是任太子少傅,之后边关告急,沈度披甲上阵,将入侵的异族人赶出千里之外,连王庭都拔了。
年仅二十岁,就被赐封宁国候,提领文帝直属检察机构皇城司,任指挥使。
沈家一门两侯爷,又是天子近臣。
一时风头无两,无人能与之争锋。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娶平妻,也无人敢质疑什么。
何况沈度一向冷清冷性,拒人千里之外,怎么会冒着骂名在外面养妾室?
就连她,区区礼部侍郎家不受宠的嫡女,之所以能嫁进来,也是因着崔母和沈度母亲的一点交情。
当年沈母正怀着沈度,去庙里上香,不巧遇到贼人,惊动了胎气,被同样前去上香的崔母所救。
当时情况紧急,要不是崔母出自御医世家,有些手段,一大一小都保不住。
事后两人就成了好姐妹,一直走动。
借着这个便利,她从小就跟在沈度屁股后面长大。
小时候的沈度没有这么阴沉,特别爱捉弄人,经常弄的她鼻涕眼泪一大把。
也是怪了,她就是喜欢这么坏的他。
长大后,这份喜欢就变成了深沉的爱意,占据了她的全部生命和灵魂。
可她知道,沈度不爱她。
或者说,沈度谁也不爱。
三年里的那些床笫之欢,也不过是他发泄压力的一种方式罢了。
但她不在乎。
只要留在沈度身边,她心甘情愿。
可现在,他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女子。
数月前,她上街时,无意中看到沈度和一个女子面对面坐着饮茶。
那女子在他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沈度则是眉目深深地看着她。
那认真的样子,她从未见过。
当时她整个人都呆了!也怕了!
她怕沈度会将那个女人领回家。
但等了几个月,始终没有听他提过一句。
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但昨晚她又闻到了那个女人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