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笑?
安胤想到安柔当初也是这套装无辜的说辞,怼得安凝总是百口莫辩地站在一旁,用一种不算求助,却极其失望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
那时候她是怎么应对的呢。
安胤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难过、懊恼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的脑子里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
安柔的目光也冷了不少,嘴上还在叫嚣:“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
“滚!”安胤爆发得猝不及防,外加歇斯底里。
安柔吓得浑身一震!
安胤低头,不想再看她,语气决绝:“别再叫我哥哥,我以后,再没有你这个妹妹!”
安柔紧抓住衣角,这下当真是愣在了原地:“哥?!”
她说不清此刻冒出来的焦虑和着急是什么滋味,就是单纯地没想到这事的后果会如此严重,安胤从小就护着她,连安凝都没有那份宠爱,事到如今,他却对她说了绝交的话……
安柔“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流下的眼泪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随即跟着爆发的歇斯底里比安胤来得更突然。
工作人员忙按住两人,一个被带走,一个被请走,让这次对话不得不就此打住。
安柔一上车,一双比血还红的眼睛吓得秦玥忙着慰问:“这是怎么了?”
“安凝这个贱人!”安柔坐定后,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她到底给安胤说什么了?!”
秦玥眼皮一跳:“安凝不会是找到证据了吧?”
“妈,安胤说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安柔面容扭曲,目光狠辣,“我不就是拿他做了回棋子吗?他居然这么对我!”
秦玥听见这话,心里发麻,头一次觉得自己女儿的想法有些歪得没边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安柔狂躁得手心一用力,捏碎了衣服上的装饰珍珠,“安凝真是该死!”
秦玥无言,本来不是一个妈生的哥哥就有随时划清界限的风险,倒是比安柔想得开,只要没有怀疑到她们身上,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发动车子,得赶紧离开这个怨气通天的地方。
安凝没回家,半路下了车,去了霍垣公司,一进霍垣办公室就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霍垣体贴地打开窗户透气。
“没什么,可能鼻子有点敏感,”安凝揉了揉肉鼻子,看着霍垣苦笑,“千万别同情我,我不需要同情,我需要的是从哪儿跌的就从哪儿爬。”
霍垣不同情,却也笑不出来:“我当然不同情你,我认识的安凝不是遇到困难会一蹶不振的人,我已经在找医生了,你能恢复一次,就一定能恢复第二次!”
安凝和薄家火灾一事不是秘密。
正好医院有他认识的医生,正好是安凝的主治医生,正好在一次醉酒后跟他说了安凝和薄宴淮的详细情况。
要问他有多了解这事,大概就是薄宴淮之外的第二人了吧。
“师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安凝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自责,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定定地看着男人,说,“霍总,我正式向你报道,担当顾问,没忘吧?”
安凝有此斗志,他当然巴不得:“当然,顾问位置一直给你留着。”
霍垣不知她是怎么调整好的状态,但也知道这过程就像怀胎十月一朝临盆,绝对艰辛。
他忍住鼻酸道:“走,我带你去看看办公室,每天都有阿姨打扫,就等你大驾光临了。”
两个人走出办公室,一路上备受瞩目。
霍垣家的员工们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安凝,之前还在好奇这位貌美的新员工到底什么时候履职,如今再见到安凝,却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变质了。
质疑归质疑,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安凝没有错过这些神色各异的表情,跟着霍垣去了隔壁办公室。
一进屋,整体观感和霍垣办公室无差,宽敞明亮的布局,简单舒适的装潢,暖色系的格调十分优雅,自然光与柔和的灯光交织,营造出既不过于刺眼又充满活力的办公氛围,墙上还挂着几幅抽象艺术画,为这个小空间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