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你们到底是想要我好,还是恨不得我明天就去死?”温敬合上文件,猛的拍在桌板上,表情隐隐透出凶意。“温董,这,我们绝无此意啊!”几个人连忙道,再看着周良岐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父亲,小媛是新人,不被长辈信任也很正常,只是这么急着就要把人撤下来,其中深意让人不得不多想。”周良岐单手负在身后,不动声色把危机转换成契机。“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顶替我的位置呢。”温媛双手抱胸,没好气的附和。“小媛!”“别叫我小媛,我跟你们这群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的人可不一样。”温媛摆足了高姿态,余光中一直盯着温敬的脸色。“行了,”温敬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姜灵玉连忙去搀扶,给他顺气,“两方的顾虑都很正常,这样吧,把你哥叫回来,这个年让他帮衬着你。”温秋实?听到这里,简沫有些忍不住了,想要上前,被霍祁琛拉住,他摇了摇头。“哥?”温媛也有些意外的,她和周良岐对视一眼。“秋实……”几个老人也有顾虑。“怎么,都不满意?”温敬沉了声音。霍祁琛这边对简沫低声解释,“几个月过去了,风声没了,温秋实迟早会回来的,你阻拦不住。”简沫皱紧眉头,“他要是回来,青樱怎么办!”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受了几个月的气,回来肯定会报复青樱的!病房里传出回答:“……没,没有。”周良岐适时接话,“秋实是自己人,对企业也有了解,父亲这个法子确实折中。”温媛的脸色依旧很难看,吵到这个份上,温敬竟然没有选择周良岐帮忙管理,而是选择了温秋实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看来温敬是想借温秋实去保全那几个老人的利益,稳住关系。“还不走吗?”温媛见他们还面面相觑没动,忍不住讥讽,“还是想留下来一起吃早饭?”几个老人见状自然见好就收,“那我们就先走了。”一袭人鱼贯而出,霍祁琛握着简沫的手给他们让路。病房里安静下来,他们才走入,霍祁琛高声:“我可算明白温伯伯的身体为何总不见好了,这么点小事都得来麻烦您,可不得累垮吗?”温敬这才抬头,一双阴鸷的眼睛扫过夫妻二人,在看见简沫的时候一顿,而后移开。“是祁琛来了。”好像不管看见简沫多少次,都会觉得真像啊……真像那个人……“劳祁琛费心了,这点小事我们自己能解决。”周良岐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也牵住温媛的手,以示恩爱。“我当然相信你们能解决,我也不是来管闲事的。”霍祁琛淡笑,面对温敬和姜灵玉,“本来早晨的飞机,听说温伯伯住院了,紧赶着先来了趟医院,不要紧吧。”温敬没接话,姜灵玉替他回答:“不要紧,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这样。”“没事那我就放心了。”霍祁琛伸手,端起茶水壶,给温敬杯子里添了点热水,“上次介绍您去看的脊椎医生,去看过没有?”温敬闭上眼睛,继续养神,“这点毛病,怎么都是治标不治本。”姜灵玉盯着霍祁琛手腕上那串佛珠瞧,瞧了好半天,认清楚了,才和简沫对视一眼。面对她意味深长的眼神,简沫下意识想躲避,不知怎么有些心虚。“祁琛不用操心,这个冬天,我会照看父亲,直到他好起来。”周良岐接话,父亲这个称呼,喊得格外重。霍祁琛挑眉,“听说周氏跟政.府合作的工程开工了,不忙吗。”提到这个,简沫顿时觉得有一束火热的目光砸在自己身上。周良岐一笑:“一个工程,有放心的人帮我盯着,出不了事。”“良岐日理万机,我相信你能挤得出来时间。”霍祁琛的语气不明,他再次看向温媛,“小媛,压力别太大,那些老顽固现在对你不服很正常,毕竟过往的决策,确实有些……欠考虑。你说呢。”他纠结了一会,才用了欠考虑这个词。温媛上任以来做的事情,无一不是针对霍氏的,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从未搬到明面上来讲。这会儿霍祁琛含沙射影,温媛抬眸,慌了一瞬,那笑比哭还难看,“霍大哥说得对,我懂。”“今日简沫怎么来了,祁琛,难不成私下里还黏人不成。”周良岐调侃道。“我黏她。”霍祁琛坦荡承认,“主要是她听说温伯伯身体不好了,跟着担心,非要一起来看看。”这话说出来,没几个人信,只有温媛是真的吓了一跳,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简沫。她为什么会担心温敬?难道是知道了什么吗……父女连心……莫不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几秒内,温媛的心跳快速跳动。“是,我跟温董有过几面之缘,他对我很照顾,我听说他病了,有些担忧。”简沫顺势说。事实上,温敬确实对她没少“照顾”。“是吗?”温媛暗地里咬牙切齿。就在这时,佣人推开房门,手里端着早餐,“温董,该吃早饭了。”她径直走来,和简沫碰了个正着,她侧开身,给人让路。走近了才看清,这个佣人很年轻,脸长得也不错,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类型。她于是细致得服侍温敬用餐,姜灵玉在一旁看着,没做声。倒是温媛发问:“郑姐,你今天来得有些晚了。”“哦,温董想吃流心奶黄包,食材没有了,我出去买了一趟。”她的回答挑不出错。温媛似乎很信任她,没有再多问。霍祁琛顺势跟几个人道别,说有时间再来看望温敬,而后牵着简沫的手离开病房。离开了逼仄的气氛,走出医院,简沫狠狠松了口气,霍祁琛察觉到她的压抑,捏了捏她的手,“辛苦了。”简沫努努嘴。霍秘书适时上前,“霍总,航班要起飞了。”霍祁琛于是颔首,“我得走了,让司机送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