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刺耳的尖叫似乎要刺穿耳膜,少年闭着眼睛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已经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开始发疼了。
这叫声也太有杀伤力了吧。
“吱吱!!”荼蘼!!
还没等他从荼蘼身上爬起来,由远及近又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毛的叫声,于此同时,有股巨大的力道发疯似的拽着自己的衣衫,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脆弱的衣物“刺啦”一声被扯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中衣。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枝枝,枝枝,别拽了,快住手,我的脚!” 荼蘼赶紧出声制止还在持续不断加重自己伤势的两只,剧烈的疼痛下,光洁的额头上汗珠密布,丰腴的下唇都几乎被咬出了血丝来。
“我说,你能不能赶紧起来,难道准备压死我吗?”荼蘼冲着那个还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没好气的说道,说话间感觉又扯到了伤处,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荼蘼被安置在一处树荫下,细碎的光斑从枝丫间泄露出洒在树下的青年男女身上,光影憧憧,只可惜此时无人有风花雪月的心情。
名叫景洛的少年有些局促的捧着荼蘼的小腿,修长的手指隔着一方手帕握住那节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细白脚踝,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的,已经痛的要命的荼蘼都能感觉到他手指的颤抖。
“我说,你闭着眼睛怎么帮我接骨啊?还有,你手能别抖了吗?我怕给我造成二次伤害。”荼蘼没好气的说着,真不知道她是造了什么孽,怎么遇到这么个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景洛闻言把眼睛闭的更紧了,那俊俏的五官都快挤成一团了,死活恪守礼仪,不敢睁眼。
荼蘼无语望天,她一直生活在这山谷中,与花草鸟兽作伴,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防,所以理解不了景洛的做法。只是心里颇为郁闷,这人总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行吧行吧,那你快点。”
少年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最后深呼吸一下后双手同时用力,只听“咔咔”两声脆响就把移位的脚踝接了回去。
荼蘼闷哼一声,双手用力拽紧了自己的衣角,真的好疼啊!
原本她还以为要疼好久,已经做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动的准备了,哪知只是一个呼吸间,就感觉火辣辣的伤处好像被一股清清凉凉的力量包裹住,不消片刻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荼蘼好奇的捧着自己的脚踝左看右看,觉得十分神奇。
这双脚哪还看得出半点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景洛也没在意荼蘼的无知,见她满心欢喜的走来走去的看自己的脚反倒觉得她十分率性可爱,“这没什么,只是用灵力帮你治疗而已。”
“啊!那多浪费啊!”一听这还要耗费灵力,荼蘼立马哭丧着一张脸,“你把灵力给我多好啊,我宁愿多痛一会儿。”
毕竟作为一只灵力低微,又好吃懒做不爱上进的低阶精灵来说,灵力这东西简直太珍贵了,必须要用在刀刃上,哪能随随便便就用来治疗身体啊。
景洛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遂岔开话题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荼蘼疑惑的望着他,“啥?”
景洛:“。。。”
“吱吱吱。。。”笨蛋,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枝枝蹲在荼蘼的头上,恨铁不成钢的刨了刨她头发,颇有种老父亲的无力感,怎么养了这么个傻闺女。
哦,不对,它是母的,应该是老母亲的无力感。
荼蘼感到很委屈,这人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问名字就问名字,怎么老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呢!
正要开口,脑子里灵光一闪,抿了抿嘴又咽了回去。她必须要找回场子,不能让人看不起!轻飘飘的说了还怎么体现她的能干呢?
左右看了看,折了根树枝就坐下来在地下一笔一划的写起自己的名字。
这可是枝枝废了老鼻子劲儿教的,就这两个字都教了整整一个月才学会。
曾经被枝枝指着鼻子骂笨蛋的屈辱时光好像还近在眼前,原本还对学这个不以为然,不承想有一天她也可以扬眉吐气一把,想想都觉得值了。
夏天的风总有股不依不饶的味道,携着恼人的温度吹的人心烦意乱。
树下盘腿而坐的少女眉眼安静,瓷白的小脸如上好的羊脂美玉衬得两瓣红唇娇艳欲滴,几根无力的发丝被夏风扬起,柔柔的贴在唇缝间,一小块树枝间的光影正好投射在少女的鬓角,忽明忽暗间柔美的轮廓被镀上浅浅的光晕,照得侧影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景洛只觉得像是有岩浆气势磅礴的滚过血管,脸上又开始泛起燥意,并且还在一点一点往心里蔓延,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和拇指下意识的搓了搓,总感觉那几根头发好像黏在自己唇边一样,挠的人痒痒的,想把它们摘下来。
还没等他抬手,低垂螓首的少女倏然抬起头来冲他咧嘴笑了笑,“好啦!”
贝齿雪白,丰唇娇艳,少女眉眼弯弯,眸中的光竟比头顶的日光更甚,晃的人有些站立不住的眩晕。
少女微微仰着头,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专注的望着自己,在这个寻常的夏日午后被定格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深深的印刻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如同春日里播下的一粒种子,在土壤中深深的扎下了根,朝阳与晚霞的更迭间逐渐长成参天大树,葱茏苍郁。
直到枝枝尖尖的叫了两声才好不容易唤醒呆在原地的少年,一人一鼠,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样澄澈的眸子,让他无所遁形。
景洛轻咳了两声,收起眼底的情绪,迈步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