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格外不甘心。
温新嘴角一勾,不要命地继续命令,“听不见。”
“求你!”南煦这次吼出声了,震得温新五脏六腑都在跳。
温新皱了皱眉,继续挑刺,“不够诚恳。”
“要多诚恳?”南煦咬着牙,恶狠狠地问。
“跪下。”温新睁开眼,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南煦。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质,两人早已过了八百招了。
南煦拳头攥得紧紧的,看向温新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温新却异常平静地回望他,似乎刚刚说出的话再平常不过了。
空气凝滞在这一瞬,气压低得能直接将进来的人按成压缩包。
严楼就受不了,早脚底抹油溜了。
只剩两个倒霉的医生在这儿守着。
地下室没有时间。
不知道过去多久。
南煦那边的担架动了。
原本半死不活的人从担架上缓缓滑了下来。
一旁的两个医生下意识上前,却在触及南煦阴森的眼眸后顿住。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立正,转头,捂耳。
听不见,看不见,是他们最好的职业道德。
在南煦下担架的那一刻,温新眸中露出一抹诧异,但很快消失。
他不信,南煦能为了这么点虚无缥缈不知真假的东西下跪。
他更愿意相信,南煦是要下来打他。
温新闭上眼,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安静地等待拳头的到来。
耳畔骤然响起闷闷的咚的一声。
温新心尖一颤,瞬间睁眼,望向南煦的方向。
高大的身影笔挺地跪在地上。
地下室的灰尘扬起,弄脏了他的裤脚。
温新哑然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求你……”南煦的声音有些哑,“告诉我,她的底线是什么?”
温新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眼角莫名流出晶莹的泪水。
可他没力气抬手去擦。
下半身早就废了,上半身被南煦打得半残。
他没有力气为自己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