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极其有耐心的人,毕竟他曾经是个在实验几十个小时都不嫌厌烦的人。
“再等一等就好了。”南煦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
僵硬的大掌毫不客气地搓着冻僵的脸颊。
搓到一半,他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回来做饭呢?
“啊……她说她男朋友住院了……”南煦木讷地回应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字,“她男朋友……住院了。”
“男朋友……”
指尖被咬出血,在这冰冷的室外,瞬间被冻成冰霜。
“男朋友……”
“对……她还有个孩子……孩子……”
他僵滞地盯着地面的雪水,吐出嘴里含着的血丝。
苍白的嘴角染上艳丽的红色。
“为什么会有男朋友呢?为什么还有个孩子呢?”南煦语气阴郁,苍白的脸上透着难以消退的寒意。
“怎么会有男朋友呢?又怎么会有小孩呢?”他一遍遍反问,周遭却无比安静,没有任何人回答。
低沉的声音逐渐空洞又彷徨,带着无限迷惘。
随着阳光的变化,玻璃上的影子变得愈发明显。
南煦呆滞地盯着玻璃上的自己。
即使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也能想象到现在的狼狈。
他看到莫莫站在里面,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嘴角扬起他从未见过的明媚笑意。
偶然间瞥到他的存在,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
漠然又冷淡地拉着那个男人离开。
他似乎还听到了那个男人嘲笑奚落的声音,还有小女孩撒娇的声音。
可是他只能看到莫莫唇瓣轻缓蠕动,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突兀。
楼下路过的人惊得四处乱窜,下意识地抱头逃离。
南煦盯着身边的玻璃碎片,木然地跨过去。
右手垂在身侧,细碎的玻璃渣嵌在指尖,血液成股流下,抵在地板上,形成绚烂的玫瑰。
“为什么不要我?”南煦压着嗓子,低吼出声。
下一瞬,眼前的莫莫和男人烟消云散。
他漆黑的眸子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茫然地盯着玻璃门上的大洞,无措地抬起手。
又顺着地板上的血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脚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南煦眼眸猩红,忐忑地扫视着房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