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愁云惨淡,暨平郡王府也不遑多让。
暨平郡王咬着牙,把危双燕给捆了,带了世子,次子危子杭准备去信国公府负荆请罪。
暨平郡王妃从昏迷中醒来,追了上去,咬牙道:“我也去。燕燕今日这般,虽有那于二郎咎由自取之故,但也怪我,当初若是狠心下来,直接将她捆了送出去远远的,便没有今日之祸了。”
暨平郡王长叹一声。
危双燕双手被捆着,双眼发红,尽是癫狂之色,竟是还未从那狂态中挣脱。
她口中被塞了帕巾,一是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让郡王妃承受不住,再来也是担心危双燕癫狂之下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暨平郡王妃尽量不去看女儿,上了马车后,她闭着眼倚在车厢里,听着女儿口中发出呜呜声,差点落下泪来。
除了信国公府的于二郎,还有勾栏里一名叫芳霭的清倌人,也送了性命。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无非是花些银子遮掩过去。
但这次偏偏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女儿逼得那叫芳霭的清倌人跳了楼,又偏生遇到疾驰的马车,将那清倌人撞死——按照大夏律令,这芳霭的死,她女儿得负一大半责任!
再加上她女儿又差点刺死于崇恩,怕是这事不能善了!
暨平郡王妃越想越是恨。
恨自己没教好女儿,教她爱人先爱己。
又恨那于崇恩狼心狗肺,负了女儿,不然女儿也不会被刺激到动手伤人。
等到了信国公府,信国公府的人倒是没为难暨平郡王府的人,下人依着礼数把暨平郡王府的人迎了进来,将一行人一路送到正院。
正院,老信国公与信国公世子,焦氏都在。
另外,杏杏与娄如慧,作为当时的目击证人,也在。
暨平郡王强打起精神,对着老信国公作揖:“老国公,本王是特特带女儿负荆请罪的。”
焦氏忍不住恨恨出声:“郡王知不知道,我家崇恩差点死了!你们养的好女儿!”
暨平郡王妃强忍着没作声。
暨平郡王长叹一声:“我们家双燕因着命格一事,我与她母妃一直就偏疼她一些,没想到她酿出这样的大祸来!……今日本王与王妃将劣女送来,让她与诸位赔罪。只一点,眼下劣女肚子里,怎么说也是还怀有贵府二郎的子嗣,还望诸位责罚的时候,能手下留情。”
这话一出,焦氏都沉默了几分。
危双燕双手被困,嘴里塞着帕巾,站在那儿,神色却是有些桀骜不逊。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焦氏,眼里尽是嘲讽之色。
焦氏被危双燕看得来了火气,她攥着手里的帕子,冷笑一声,恨恨道:“郡王可别这么说,我们可当不起!谁敢责罚你们家二小姐!免得回头又给我们来上一刀!你们还是请回吧!”
老信国公与信国公世子一直没出声。
他们虽说看在危双燕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确实不会对危双燕怎么着,但危双燕这会儿是半点认错的态度也没有,他们也不能就这么替于崇恩原谅了危双燕——焦氏要出气,无伤大雅的情况下,那就随她去。
暨平郡王自是听出了焦氏语气中的怨怼,他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自家王妃。
他不擅长与女眷打交道,信国公府那边既是让焦氏出马,他们这边自然也应该由郡王妃来出面才是。
暨平郡王妃恨于崇恩,自然也恨焦氏。
自打危双燕怀孕,焦氏与于崇恩是那副态度后,她那会儿就已经跟焦氏再无半点交情了。
这会儿因着女儿的事,要向焦氏低头求情,暨平郡王妃也是一肚子火。
但却又不能不出面——不然,难道真的要让女儿去坐牢,受牢狱流放之苦吗!
暨平郡王妃为着危双燕,只能咬牙道:“……这次确确实实是我们燕燕太过冲动。但你们也是看着燕燕打小长大的,知道燕燕的品行。她一时冲动,以后断断不会再这般了。”
焦氏冷冷道:“我看未必。我们家崇恩已经与危二小姐说得很清楚了,但危二小姐还不是一直纠缠?爷们儿在外头听个曲儿多正常的事,她却嫉妒到拿匕首想要杀了我们家崇恩,还连刺两刀!”
焦氏越说越恨,落下泪来,“那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你们不知道你们家好女儿刺得有多深,杏杏也说,若是再深一厘,怕是登时没命了!”
暨平郡王妃见焦氏如何都不松口,还有些越说越气的势头,心下着急的很。
她见焦氏提到了杏杏,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杏杏,求助道:“郡主,你当时不是也在场?你帮我们家燕燕说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