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王导,紫归三人,如同三个做错事的小孩,垂头丧气地跟在王舒身后,别扭地慢行至王府门前。
王舒看了看门头的匾额,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刹时感慨万千……他顿了顿,提脚上前去敲了敲门环。
少时,一个家丁开门探身出来。
王舒轻施一礼说道:“鄙人王舒,求见主家,望为传达。”
“谁?你说你是谁?”家丁面无表情地问道。
王舒再施一礼再道:“王舒”。
“你等着。”说完家丁转身入府关门而去。
片晌,家丁再次出门,他的神情有些游移不定,但似乎态度不似之前的冷硬,显得要随和了一些。
“请问先生,是从哪儿来?”
“鄙人长居溪月谷,从谷中来。”
问清之后,家丁再次返身关门,约莫像是去回话了。
又是一阵等待。突然间府门大开,浩浩荡荡从里头迎出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王循,他腿脚有些不便,由王衍搀扶着,趔趄地快步向前。
“三弟……三弟呀……你可算是回来啦……”他用颤抖的声音呼唤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涕泗横流。
当他踉跄地快步走到王舒跟前时,整个人几乎是跌在了王舒的肩头上,王舒一把扶住他,哥俩抱在一起,相拥而泣,一旁的胖子王衍,亦是泪汗满面。
老泪纵流的三兄弟相互扶持着走进了大厅……
当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敦、导、紫归三人还是略微有些镇住,也默然跟随着众人走进大厅,站到了王舒身后。
一番唏嘘之后,王循才注意到王舒身后站着的三人。
王舒微微侧身,瞄了一眼身后垂头而立的三人,明白了王循的眼神中的疑问,说道:
“这三个孩子,不知是犯了何等大错,竟被驱逐离出府?”
王循微微一愣,不想王舒会问得如此直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何回答。此时王衍却接过了话,眯眼笑道,“误会,这全都是一场误会。三弟且听我细说。”
王衍顺势喝了一大口茶,顿了顿,接着说道,
“前些日子,府内的账房先生,状告管家王导利用手中便利,长期贪污府内财物,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细查账簿,经年累月,确实有不明缘由的出账。咱们家一直非常信任倚重信任导儿,也从未查过帐。
此次一查,竟有如此亏空,不禁要问责这位当事管家之人。而我大侄子和侄女向来与导儿一向交好,才一并受到了牵连。
这几天在仔细盘查之后,发现府里的亏空,确实与导儿他们无关。这不,正打算把三个孩子接回来呢。导儿不在,府内暂无人可接替导儿料理这一大家子的事儿,府内日常生活都快乱作一锅粥了。”
敦、导,紫归三人听了王衍一番言语后,都面面相觑,莫衷一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亏空是从何而出的呢?”王舒确信无疑般地接着问道。
“说来惭愧。是我那不孝子王旭,整天在外吃喝无度,瞒住众人,悉数从府内支取走的……”还没说完,王循就哽咽着轻抹了几下眼角的泪水,接着望向王导三人。
“导儿啊,你们三人这几天受苦了,是伯父错信了他人……”
说着又抹了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