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里倒映着最深沉的颜色,寥寥绯色岩石突兀地闯进他的视线,光秃秃而又孤零零,石与石之间相隔甚远,顶端的残缺边角狭长尖细,最嗜血的那一点恨指高穹。
荒芜凄苦的戈壁滩上,一名错失方向的修士踽踽独行,身上还穿着敦伦之前的衣袍。
黑色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魔界独有的煰地,此刻正被他碾在足下。
蒙蔽双眸鲜亮隔绝,唯余他一身正气凛然,清姿岚岚。
他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个梦?既然是自己创造的梦境,那孩子……白洛璃心里咯噔了一下,垂落在身体侧边的手还未用触觉感知,从他腹部升传的空落落之感,已在第一时间传递给了大脑。
不敢相信自己的念头,男子将手准确无误地覆盖在小腹上,果然……没有印象中熟知的饱满圆润,那里是生命体从未落脚的扁平。
简单的一个动作,被他维持了良久,梦境都是相反的,这只不过是个假象,他的孩子肯定会相安无事,是他自己吓自己。不能……不能产生这种不吉利的想法,他作为孩子的父亲,期盼他平安降生才是常情。
如是在心里连声安慰垮台的情绪,得想个法子让自己醒过来,从梦境中逃离。
至少让他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才对。
调动体内松懈的灵力,无差别的对着各个方向轰击,被他“眷顾”的位置不约而同地炸开了一朵大蘑菇。
“砰砰”声一片连成一片,刺目的烟尘泥沙在离他较远的地方开起了狂欢派对,能见度本就浑浊的煰地被白洛璃肆意搅动,外围的烟尘久不弥散,渐渐织成了一笼遮天盖地的阴霾,并一齐朝着出手之人四面包抄而来。
令人绝望的窒息开始重温,他的记忆倒退至海底大牢那一幕,明路被心灰意冷堵塞,求生被心死极悲消磨,从始至终,他都在等……等一根不会被海水侵蚀的救命稻草。
挺拔的身躯被恐惧掌控,说到底,黑不是他畏惧的源头,而是幼年成长的这一阶段中,包括以后的生涯中,丢失的再也寻不回的来自父母家人的关爱。
可有可无的存在感,若实若虚的安全感,从反抗抛弃到厌恶抛弃,从习惯抛弃再到适应抛弃。好似从娃娃机里抓取的玩偶娃娃,为了一个中意的娃娃,手上不知投了多少钱的游戏币,锲而不舍地拨动摇杆拍下按钮,只为满足自己心里最小成本的喜欢。
初始的喜欢让娃娃过上了一段好日子,可喜欢只是一时的,看久了会厌,吃久了会腻,最后娃娃被收进了柜子,丢进了垃圾桶,任凭身上落满了灰尘,也无人为它清洗。
被全世界舍弃的无助在男子心头油然而生,周边除了刻薄的岩石外,没有其他活物能供他倚靠,瘫坐在地上的双腿全麻,跟个废物般一蹶不振。
“师尊。”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唤,蚀骨而又缱绻,声音穿透心底的阴晦,直达自暴自弃的软弱。
白洛璃循着这股声音扫过去,稍稍挪动了被麻痹的动弹不得的下肢,霎时,两条腿就跟插在了布满绣花针的袋子里,尖锐的疼痛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使出一抹灵力软化着僵硬的肌肉,这才缓解了不适。
“师尊,我在这儿。”一模一样的声音复响,只是,为什么是从他后脑勺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白洛璃一个头两边晃,前面一个墨谦羽,后面也是一个墨谦羽。
两人的行走速度不快不慢,他正好处在三人连接的中心点上,不是,他可没有那么贪心啊!一个就够了他可不想玩什么三人行的play。
前方的墨谦羽对他伸出了一只手,等待他的决定,后方的墨谦羽直接贴近他的后背,用手揽住他的瘦腰。
后颈的那块头发被“墨谦羽”拂开,那段常年不见天日的白皙就这样显现在他眼中。
“嘶……”白洛璃整个身体瑟缩了一下,颈后那块嫩肉被他用皓齿重重地啃咬,前方的墨谦羽见状,也毫不示弱的从正面环抱,他低垂头部,含上了前颈的一侧美味。
“嘶……啊!”mad,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属狗的吗!男子吃痛般地嚎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