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东郊官道。一列长长的车队,正向着咸阳方向缓慢前行。“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这眼瞅着都过了晌午,少爷我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到,你们这些废物就不能快走两步?”队列中,横躺在马车上,身材肥胖的阎乐正不耐烦的催促着。车夫、衙役们神情不忿,却不敢有半点表露,只能低头闷声苦干,继续推着沉重的板车前行。“公子。”一名师爷打扮的男子上前,谄笑道:“您放心,看这天色,最迟午时咱们定会抵达咸阳。”“二皇子那边早已为您准备好了酒席,只待您回去……”师爷的话还没等说完,前方便出现了数十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为首一人上前,狞笑道:“你们哪都不用去了。”“什么人?”忽然出现一伙人,且各个手持兵刃,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叙旧喝茶的。阎乐眼皮一跳,忙从马车上翻身而起,色厉内荏的威胁道:“本公子乃阎乐,我爹是当朝九卿之一,禁军统领尉卫阎邢!”“阎邢?”来人不屑冷笑:“阎邢又当如何?”“在我们黑卫这,莫说是阎邢,便是阎贵妃犯了事,也一样拿下!”黑卫!!当听到这个名词以后,本还有几分底气的阎乐脸色当即一白。一旁师爷更是大惊,忙上前拱手道:“诸位大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家公子他只是从外面运一些土特产,应当不用劳烦诸位吧?”人的名、树的影。黑卫虽声名狼藉,但也恰恰正是因为如此,无论任何人在遇到他们都会心生三分怯意,尤其是阎乐这等心中有鬼的,更是闻卫色变。“找错人?”狞笑一声,带头的黑卫扬起手中长刀,厉声大喝:“奉厂公命,缉拿窃取国库钱财的要犯阎乐,胆敢阻拦者,杀无赦!”一声令下,众黑卫一拥而上。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黑卫,阎乐身边虽然也带了少量护卫,但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过才一接触,几名敢反抗者便被当场斩杀,余下众人皆大惊,面色苍白的跪地不语。“阎公子……”黑卫上前,用染血的刀背拍着阎乐肥硕的脸颊,笑眯眯的说道:“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吧?”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冲击着阎乐的神经,他一个经受不住,“咯”的一声,当场晕厥。裤裆下,更是流出了一串不明液体。“废物!”不屑的斥骂一句,带队黑卫冷声道:“所有人跟我们走,谁敢耍小心思,那就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比爷们手中长刀结实!”杀人立威,再以言行相逼,车队众人无一人敢言,皆按照黑卫的命令推着板车再次上路,速度到是比之前还快了不少。跟着队列中,师爷焦急万分却苦于黑卫就在眼前,只能不断的对咸阳方向张望,期盼二皇子会得到消息派人营救。而就在阎乐车队被拿下的同时。一前、一后,两支人马正快速的向着他们所在方向赶去。远远的吊在后方,带队的都尉双眼放光。他舔舐着微有干裂的嘴唇,对左右下令道:“快,立刻去联络侯爷,就说我陈虎已发现匪盗踪迹。”身旁副将迟疑道:“都尉,侯爷军令并未得陛下许可,咱们当真要……”“怕个什么?”陈虎双眼一凝,斥道:“侯爷都说了,有什么事他来担着!”“更何况……咱们这是剿匪!”“即便被陛下得知,那也是有功无过。”主帅都这么说了,副将纵还欲再劝,也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领命。…………咸阳城外,蓝田大营所在官道上。已从廷尉府大牢走出多时的赵瑾,仍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高志,然后凑到秦风身边,低声道:“王爷,老奴还是不解,陛下因何忽然改变了主意……”“简单的很。”轻笑一声,秦风淡淡的说道:“因为有些人坐不住了。”“在发现事情已无可挽回后,聪明人的做法自然便是壁虎断尾。”“如此虽有损失,但却无伤根本。”“而咱们也正是借此,可以从见天日。”看着沐浴在阳光下,自信满满的秦风,赵瑾只感觉他无比的高大、神秘。想了想,赵瑾似有所悟,对秦风合身长拜,诚挚的说道:“王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老奴拜服!”微微一笑,秦风并未表态,不过他知道,至此他这才算是彻底收服了赵瑾的忠心。一旁,看着二人谈笑的高志有些不满。他上前一步,冷声道:“王爷,咱们这也出城有一会了,怎得还不动身?”“高公急了?”秦风笑问道。高志翻了个白眼,阴恻恻的说道:“杂家到是不急,就怕最后错过了车队,耽搁了陛下吩咐的事情,王爷你不好交代啊。”秦风毫不在意,对高志笑道:“这就不劳高公操心了,本王自有分寸。”话都说到这了,高志当然不会继续追问。他冷哼一声,抱着膀子躲到一旁,对身边的亲信冷笑道:“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到这节骨眼上了,竟然还不着急?”“他不急,杂家我更不急。”“左右最后出了什么纰漏也都是他的责任,与杂家我可全无干系。”亲信闻言,忙谄媚的符合道:“公公说的是,您已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到时候陛下自是不会……”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后方忽然传来了大队人马的赶路声。亲信本能的扭头观望,一看,当即傻眼。傻眼的不光是亲信,便连高志乃至赵瑾,也同样一脸的骇然。在场唯一淡定的,就剩下秦风一人。只见他笑盈盈的走上前,向队列前排骑乘在高头大马上的冯无择拱手道:“侯爷。”看到本应在大牢中的秦风竟会出现在此,冯无择也同样被吓坏了。他愕然的的问道:“王爷?您……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