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这可如何是好?”在管家的引领下才一见到吕如晦,张元吉便焦急的凑了上去。吕如晦眉头一挑,眸光落在张元吉身上,淡淡的说道:“张大人,你好歹也是我大乾九卿之首,位比三公,遇事理当沉着冷静,这是何故?”略带责怪的语气让张元吉心下一惊,他连忙叩首道:“丞相教训的是,下官急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吕如晦不再言语,显然是等待下文。整理了一下情绪,张元吉满是愁苦的说道:“计划失败了。”“关于萧贵妃与哀王一事,已被他们彻底摘了出去,咱们损失不小,中车府也被一场大火给毁了……”断断续续,张元吉将此前所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给了吕如晦。吕如晦的表情始终平淡,对于计划的失败就好似与他全无干系。直至听到最后这一句,他正摆弄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恢复正常,以淡漠的语调问道:“中车府被烧了?”“被烧了。”张元吉点头确认道:“下官过去的时候,中车府内部已被烧成了空架子,里面所有的资料全都被焚毁了。”吕如晦放下茶杯,轻声赞叹道:“好一步妙棋,好一招祸水东引。”“中车府内掌控着我大乾所有朝臣的资料,还有许多人违法乱纪的证据,如今证据全部化为飞灰,朝廷怕不稳。”“不过这到也还好,最多就是给陛下增添一些烦恼,让他操劳一些。”“真正要命的,还是地方!”微微一顿,吕如晦语调加重了几分,继续道:“连年征战,朝廷因兵力、粮草上的短缺,多次从那些藩王手中抽调,使得他们怨声载道。”“在之前,因为这些藩王都有黑料压在中车府,所以他们只能忍气吞声。”“不过这一场大火下去……关中,必乱!”听到这话,张元吉差点失态到当场跳起。他失声道:“丞相,若关中乱,那中枢也会乱,这可如何是好?”双眼一凝,吕如晦沉声道:“所以,老夫才说是这一步妙棋。”“朝廷能威慑地方的,无非就是那些证据再加上武力。”“眼下证据已被尽数焚毁,而朝廷的兵力也都集中在了边境,国内藩王无人管控行事将再无顾忌,若真想搞出什么动作来,诸如清君侧一类的口号他们定然会拿来用的。”张元吉脸色越发苍白,若非吕如晦依旧沉稳,他恐怕是连站立都站不稳了。“丞……丞相……”“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仿若猜出了张元吉心中顾虑,吕如晦打断道:“这一手棋被哀王落下后,老夫若想保住多年布局,就必须要全力支持朝廷,全力支持他来打赢这一仗。”“只要边关危机解除,朝廷的兵马得以脱身,那么藩王危机自解。”说完,吕如晦冷笑道:“还真是老夫的好女儿。”张元吉将头深埋,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插嘴半句。过了半晌。只听吕如晦淡淡的说道:“此事老夫棋差一着,确实是输了,不过不打紧。”“他们这些小辈想得到老夫的支持,还没这么容易。”最后一句,吕如晦说的极为自信,这也让张元吉忐忑的心绪稍有缓解。想了想,张元吉问道:“丞相,此案已翻,若哀王事后追究,下官又当如何?”“弃车保帅。”吕如晦平淡至极的一句话,却听的张元吉心底发寒。不敢再停留于此,张元吉忙对吕如晦躬身道:“下官知道了,那下官便先行告退。”点了点头,吕如晦不置可否。而在张元吉走后,他的脸色却逐渐阴沉了下来,看着桌面上的一封信笺久久不语。另一边。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后,赵瑾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紧接着,他整个人的气势都随之一泻,恭顺的跪在秦风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老奴赵瑾,愿尊王爷为主,永世不弃!”当这句话从赵瑾的口中说出,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身份关系彻底发生了转变。在之前赵瑾虽然也以奴自称尊秦风为主,但二者实则就是一个合作关系。而此刻,赵瑾,就是秦风手下的一条狗,一条只要主人需要,随时都可以扑出去对敌人疯狂撕咬的恶犬!“赵公严重了。”对赵瑾的表态十分满意,秦风笑着上前将赵瑾扶起,说道:“今后,本王还是要多多仰仗赵公的。”赵瑾整个人都显得很颓唐,无精打采。他岣嵝着腰身,道:“经此一场大火,中车府损失惨重,老奴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新稳固局势。”“无妨。”摆了摆手,秦风淡淡的说道:“赵公便将精力全部投入到中车府的重建当中便是。”“不过……”双眼一凝,秦风严肃起来,继续道:“赵公此次必要多加留意,黑卫内部一定要干净,宁缺毋滥!”不说秦风与萧贵妃之间事情的泄露,只说在之前射向乾帝那一支暗箭。这一切的一切,起因就是赵瑾对黑卫内部管理的散漫。若非是被人渗透了这么多的眼睛进来,秦风也不至于急匆匆的折返回咸阳。同样知道严重性的赵瑾心下凌然,忙躬身道:“还请王爷放心,这次老奴必会多加一双眼睛,任何一条杂鱼都绝不放进来。”秦风点了点头,算作对赵瑾的表态认可。直起身来,赵瑾想了想,小心的开口道:“王爷,还有一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讲。”秦风道。抿了抿嘴,赵瑾略作调整,然后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在王爷与萧贵妃一事爆发前,老奴意外截获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是从匈奴送来的,对象……正是咱们大乾丞相,吕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