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退缩。
“赵毓,我兄长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赵毓异常直白的回答,倒是出乎景沢的意料。
“你不狡辩?”
“没什么可辩解的。”赵毓说,“景厝违反军令,我必须杀他。”
“违反军令?”景沢冷笑,“谁的军令?”
赵毓回答,“我的军令。”
“你的军令?”景沢大笑,“赵毓,你有什么资格下达军令?!我兄长景厝是征西的副将,有破城的军功,可你呢,你有什么?!当年景厝破叶尔羌城,血战七天,部署死伤过半,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尹氏六部在哪里?你们躲在叶尔羌河彼岸,看着我兄长和他的部署在厮杀,而你们就像财狼,等待友军重创,渡河坐收渔翁之利!”
赵毓忽然问他,“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你怕了吗?”景沢反问,“害怕冤死忠良的家人知道惨烈的真相?”
赵毓再开口,声音极轻,“真相?”
景沢,“瞒不住的。赵将军,你是罪臣之后,虽然在西北战功卓著,却依旧是庶民之身,你的那些功绩就算不喂狗也只能为你岳父锦上添花。如今,尹明扬也快大祸临头了,西北王一倒,你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赵毓,“我岳父?”
“他就在雍京城。”景沢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圣上要追究当年的事情,那些欺上瞒下、私杀平民冒领贪功还有构陷友军的事情再也盖不住了。赵毓,尹家倒了,你还有什么倚仗?”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赵毓伸出手,微微用力,按下了文湛的手臂,随后,他踏前一步,笑着对景沢说,“景沢,既然我们暂时都做不掉对方,我们今天做朋友。”
景沢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做不掉你?”
赵毓,“你要是能杀掉我,就不会说方才这么一大通废话,说的你口干舌燥的。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或者是,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景沢也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赵毓,“我想要看看从前面运河芦苇滩中打捞上来的尸体。”
“好。”景沢点头,“不过,如果这只是你的条件,你很亏。”
赵毓,“你说条件,究竟是亏还是赚,我自己衡量。”
景沢,“我要你在西疆的银矿。”
赵毓一愣。
西疆戈壁滩,沙漠多,却没有银矿。
景沢,“你在西疆近十年,策动了前后绵延长达八年的战争,军饷充足,将士用命,不就是因为找到了那边的银矿?”
“景沢,同你说那些话人,是不是洪丁?”
“……”
赵毓看着景沢,眼神异常坚定,如同山谷中千万年的磐石。
半晌,景沢点头,“是。”
赵毓,“洪丁是高昌残余,他的真名是浑·撒怜丁。”
景沢没说话。
赵毓再说,“令尊战死沙场时,朝廷封赏一品将军。虽然你兄长景厝性差踏错一步,可是,朝廷没有降罪,景氏一族到底没有祸事。如果你与浑·撒怜丁再有联系,等同通敌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