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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说到做到,真的在山边的村子里住了下来。
谢旌也是。
只不过,他毕竟不是老三,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任何想做的事。当海国的军队又一次对蒲省、吴省发动攻击时,他便不得不走了。
老三说:“谢督理,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老大,不管等多久,只要我高黑子还有一口气,我就绝不会离开这里。”
谢旌动容。老三做了他想做而做不到的事,他感激他,亦羡慕他。
待穿上军装,他就是谢督理,要去履行一个军人应有的职责。回首遥望白雪皑皑的南苍山,他在心里默道:“青偃,我一定会留好这条命,等你重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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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了,草绿了,枝头春花在风中摇曳。
王美凤的面馆在村头开张,老三带着小果忙前忙后。王美凤手艺好,面的价钱又实惠,面馆的生意慢慢做了起来,十里八乡都知道有这么一家不错的面馆。
村人吃面的时候,也会和王美凤闲聊:“老板娘这么好的手艺,怎么不去镇上或是县城开店?村子里就这么些人,生意再好也挣不了几个钱的。”
王美凤笑笑:“也不图挣钱,就图个清净。”她看了看在院子里做木匠活的老三,喂兔子的小果,说道:“一家人这样子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挺好的。”
村人笑道:“那倒是,你家老三是个实诚人,待你和孩子都没话说,好得很。”
花开花谢,一年又一年。
山村的生活平静无澜,外面却已是山河破碎,战火纷飞。
江南和南方,在谢旌和邱广海合力之下,算是拦住了海国的进攻,可即便如此,百姓们的生活也是一日比一日艰难。
更不必说主战场的中原和东北地区,用“水深火热”四字形容,也是不为过的。
谢旌待江南局势基本稳定后,跟顾兰兮说:“过些日子,我就带兵北上了。”
顾兰兮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她赶紧捡起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决定就好。”
谢旌夹了一筷菜放到她碗里:“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照顾自己。”
顾兰兮说:“这话你也记在心里。我这里都好好的,你也一定得好好的。”
如今这日子啊,只希望“好好的”三字了。
谢旌从南苍山回来后不久,黄润成来找顾兰兮,跟她说:“谢夫人,您劝着点谢督理,不能那么大剂量地吃安眠药,很伤身子的。”
顾兰兮听了心惊,对黄润成道:“谢谢,劳烦黄院长走这一趟了。”
黄润成道:“谢夫人客气了……只是希望,谢督理想开些吧。”一个人,日子也要往下过的不是?
顾兰兮去找谢旌的时候,谢旌正打开药瓶要吃药。顾兰兮一把夺下:“谢旌,你不能这样了。”
谢旌沉默许久,苦涩道:“不这样,还能怎样呢?不吃这药,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都是青偃,真的没法子了。”
顾兰兮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抱了抱谢旌:“会好起来的,青偃她一定会回来的……”
君问归期未有期。这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时光在指缝中簌簌而落,因为没有身边那个人,落下的光阴成了一片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