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钱”这两个字不好听,但前面的“我们”两字却是十分顺耳的。他微笑道:“是缺钱,但想想办法,应该撑得过去。”
青偃说:“你把郭子睿和陈敦陈先生借给我,再给我一队人,我去把你爸说的那座金矿挖了。”
谢旌扣好扣子,道:“那是老谢给你的,你可得想明白了,真的要拿出来?”
一提到这里,青偃就没好气。如果一开始不明白,现在她怎么可能还不懂,什么送给她的金矿,这事就是从她左手倒腾到谢旌右手的事啊!谢旌有困难,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青偃乜了他一眼,恨恨道:“你爸是只老狐狸,你就是只小狐狸!”又道:“你也不用拿话激我,我不是不识好歹的,再说了,一座金矿而已,没有这一座,难道我还找不到第二座来?”
谢旌伸出大拇指夸她:“讲义气,又有志气,不愧是狗头坳的大当家。那你去挖吧!”
青偃指指手上闪瞎眼的钻戒,问道:“这玩意是不是很贵?”
谢旌回:“还好还好。”三四十万大洋吧。
青偃瞪了他一眼:“不说算了,可以后不准这么浪费了。”又觉得话说重了,缓了语气道:“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谢旌心神一荡,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你跟了我,别的女人有的,你自然也应该有,没有的,你也要有。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青偃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那你这几天注意点,你酒量不行,别喝太多了。”
谢旌搂着她腰的手,不禁加深了力度,低低的声音充满魅惑:“你这样子,我哪都不去了。”
青偃弯着唇角,拍拍他的脸:“去吧,一大家子还要靠你养活呢。”
她微微低下头,忽然张开森森白齿,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但是,不准勾搭外面的花花草草,花不行,草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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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青偃去找陈敦。
顾兰兮给陈敦置办了一个三进的院子,将他太太孩子都接了过来,免去了他逢年过节来回奔波的辛苦。
青偃去的时候,陈太太正在院里裹粽子,大女儿和小儿子在一边打下手。
陈敦听说青偃来了,扔下书本便从书房里疾步而出。
“陈先生,新年好。”青偃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凤凰台’的屠苏酒,今早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的,喝两杯?”
陈敦微微一笑:“傅小姐,新年好,里边坐吧。”
陈太太手脚麻利,很快便端了下酒小菜来。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青偃说:“新年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
陈敦喝了一口酒,道:“喜欢就好。”
青偃微微迟疑了片刻,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可陈敦一听便明白了,他道:“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而且,你姓“傅”。另外,你的字是希文先生教的,依稀有他的影子。”
青偃捏着酒杯,尽量控制着心绪:“陈先生,为什么阿爹当年要做那样的选择?以他的能力,我想不必做到如此。”
陈敦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摇了摇头:“当时的情况已经非常艰难,皇帝保不住他,太后派要灭夏家一族,虎视眈眈的外国人也不允许他活着。所以,他也没有多少选择。但如你所说,以希文先生的能力,他要真想活,总归有法子的。可是,如果那样,他便不是希文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