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子赋疯了一般的发动了所有人去寻找如音的时候,如音与公子安还有徐福清已经来到了塞北境内。
公子安是想着要去塞北的皇室里找到那一位和亲的旻德公主,好让他反回京城去重振大梁,然而还未到达塞北的都城,便又有意外发生了。
公子安的荷包和玉佩全部都在半路之上被人盗窃了去,许是因为他的样貌实在是太出众了,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所以盗贼才会看中了他。如今,唯一能代表他身份的玉佩也丢失了,想要去皇室认亲,实在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眼下三个人坐在马车上,面面相觑,谁也记不起这荷包和玉佩到底是在哪儿被偷窃去的。
公子安懊恼的捶了一掌马车,自言自语的埋怨道:“早知道我就将玉佩和荷包贴身藏着了,现在倒好,如音还需要吃药……都怪我。原本今夜还能投店住个客栈,现在看来……只能又在马车里委屈一宿了。”
如音听到他这样说,忙安慰道:“公子,你别说这样说,我的伤不打紧,就算不吃药也撑得住,只是你们……”
这一路以来,三人都是在客栈里头留宿的,公子安是认为,唯有吃得好睡得好,第二日才能好好赶路,更何况,他是一心想着进了塞北之后便能够一路顺畅的到都城去和旻德公主汇合,谁曾想半路会发出这种意外呢?
就在公子安自责不已的时候,徐福清道:“主子放心,我这里还有些银子。”
当初为了防止这样的不测,徐福清特意将银子分成了好几份放着。
他皱了皱眉,又道:“只是……只是方才属下算了算,这一点银子怕是撑不到都城去。”
公子安微微沉吟,退了一步道:“若是我们不住客栈,只住民舍呢?”
客栈到底比较耗费银子,民舍的话便会省去一大半。
徐福清凝视着公子安,小心翼翼的解释:“若是要住民舍的话,只怕更是去不了都城了,属下的算法,是只算了如音的药费。”
这下子,公子安倒是彻底的愣住了。
从前当皇帝之时不知道银子金贵,几十两不过是他一顿早膳就要消耗的银子罢了,如今落魄成了流民,他才发现原来几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多么的紧要。
公子安这会儿犯了难:“那依你之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到底没有在民间存活的经历,眼下好不容易才刚学会自己照料自己呢。
如音见局面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就主动道:“公子,徐大哥,你们不必管我……”
“你身上有伤,不吃药怎么能行呢?”公子安皱眉,打断了如音的提议,“当初下山之前问过你,既然你愿意跟着我们,我们就不会对你弃之不顾的。如音的身子要紧,徐福清,你再想想办法吧。”
徐福清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他抿了抿唇,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方案:“主子,依属下之见,如音的身子也不便再继续赶路,不如还是先找个地方定下身来,一来养伤,二来,属下可去外头找份活计先做着,待等攒足了路费,再去都城也不迟。”
徐福清的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公子安的认同:“就依你说的去做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后头的事慢慢再说。”
如音扫视着眼前的这两个男子,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有些红了。
若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一直以来,她都是无私奉献和被亏待的那一个,久而久之,如音便已经习惯了这种付出,习惯了什么事都是由自己退让的性子,还是头一次,头一次有人以她的性命为紧要,头一次有人不惜为了她而做出让步。
“好了,既是决定了,那就赶快上路吧。”短暂的沮丧之后,公子安很快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银子没有了,他们可以再挣,玉佩没有了,他便是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那个证明,又何必自寻苦恼呢?
徐福清点了点头,即刻便启程了。
只是这些地段他不太熟,只能在一路询问和一路勘察着中缓慢的前行。
徐福清找得很谨慎,反反复复约莫是寻了两三日,才将那住处给定了下来。
为了隐蔽彼此的身份,再加上为了节省一些,好早日去都城投亲,所以自然是不能住在繁华的闹市与镇子之中的,徐福清找了一处偏僻却又便利的山村里住了下来,这山村虽小,但好在民风淳朴,且三面靠山,山上便有许多如音所需要的药材。
这里的村民们几乎是家家户户都靠买药为生,有些老人这辈子都未曾迈出过这一坐山村,更不知大梁是哪里,大梁的皇帝又是谁,徐福清之所以会将地点定在了这儿,有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此处方便如音养伤。
再者,此处虽然偏僻,出行倒也算得上便利——骑马只需半个时辰便能去附近的镇上。
徐福清也是在替如音抓药之时偶然发现了这么一处世外桃源的。
他花了五两银子,在这小山村里头买了一座房子,这房子正巧能供他们三人居住,虽比不上从前那巍峨的宫苑,但比起鸳鸯林中的那小木屋,倒也是绰绰有余的,这房子依山而建,门前又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清晨起来,便可见山中鸟兽成群,溪中鱼儿追逐,算是格外的别致了。
剩余的银子,他给如音定了些药,又给如音和公子安置办了些棉衣,便所剩无几了。
居所定下来之后,徐福清便开始划算着活计一事,虽然这山村中绝大多数人都靠采药买药为生,但这样的所挣的银子太慢也太少了,他会些拳脚工夫,便在镇子上的武行里找了份拳师的活计,每日教人习武,倒也足以维持三人的生计。
公子安本也想在这村子里找份活儿,但他是君主,怎能做这些粗活,在如音与徐福清的一再劝说之下,公子安才打消了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