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才刚驶出渡口,如音便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满脸惶恐的对公子赋屈膝说道:“爷,方才音儿多有得罪了。”
方才她吐的时候,不小心也吐到了公子赋的身上。
公子赋是有着十分严重的洁癖的,这一点如音一直知晓,更让她觉得惶恐不安的是方才林伟彪随口所说的那个谎,什么女儿与女婿……
在如音看来,公子赋是她所不能亵渎的。
如音刚吐完一次,倒是神清气爽了些,只是因为方才的那一吐,如音浑身也跟着虚软无力,只靠仅有的一些意识支撑着。
此刻她哪里还能站稳脚跟,摇摇晃晃,宛如柳絮。
公子赋浓眉紧皱,赶忙伸手抓住了她的冷凉的双臂:“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做什么?林将军,快去给如音熬一帖药上来!”
他根本就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比起来,他更关切的是如音的身子状况。早知道她会晕船,说什么他也不会戴上如音一齐出来。
但,如音便是惧怕这一点,所以才一直隐瞒着的吧?
“是,属下这就去。”林伟彪颔首,马上便取了紧急准备的药箱,快步出了船舱,好在他懂些药理,此刻还能对症下药,否则,如音在船舱之上如此拖下去,只怕还未到升州便要去了半条命了。
很快,船舱外已经飘来了一阵浓郁的药香。
如音的腹内此刻又翻涌起了一阵酸涩的呕吐之感,公子赋见状,立马便搀扶着她,道:“走,本候扶你出去坐一会儿。”
如音无力的点点头,只能任凭公子赋扶着自己,双腿虚空的往外走去。
此时,林伟彪正在船尾熬着药,公子赋则是带着如音来到了船首。
船首有几个壮汉正把守着,公子赋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屏退了众人,船首便只剩下了他与如音。
船头没有凳子,只有几个装着货物的木箱子,公子赋让如音坐在了上头,自己亦是站在了她的身旁。如音对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吐了良久,却也没能吐出什么东西来。
她的腹内空空,出发前特意什么东西也没有吃,所以这会儿自然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
此刻有风,许是微微的凉风让如音好受了些,又许是干呕了一阵子之后人已经麻木了,如音腹内的不适终于消停了些。
公子赋一言不发的守在她的身旁,只适时递上帕子,递上酸梅。
如音这一回没有推辞,感恩戴德的一一接下,只为了让自己能更舒畅一些。她若是一直病下去,也便意味着媒人照料爷的起居了,所以,她必须赶快好起来!
少刻,林伟彪已是熬好了药,端着药走了过来。
公子赋长臂一伸,便道:“给本候吧。”
林伟彪一怔,又瞥了眼如音,旋即还是乖乖的将药给送到了公子赋的手上,递过去之时,林伟彪还细心的提醒了一句:“侯爷,仔细烫。”
他在乡野之中待得久了,皮糙肉厚,倒也没什么,但是侯爷身娇体贵,素来都有人服侍,林伟彪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知道了。”公子赋眉眼淡淡的,伸手便接过了药碗。
虽说林伟彪已然提前做了提醒,但当他接到手上之时,还是被烫得指尖都红了。
公子赋立马眉头一皱,神色有些冷凝。
倒不是因为被药给烫到了,只是这药这般滚热,如何让如音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