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赋脸上的神情虽然细微,但却连林伟彪都察觉到了。林伟彪不由得看了看眼前这位被自己绑得无法动弹的女子,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逐渐有了些生机的年轻公子,忽而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音儿救驾来迟,还请爷降罪。”饶是公子赋此刻是看不见的,如音还是诚惶诚恐的低垂下了脑袋。
公子赋闻言,冷冷的发出了哼声:“原来你还晓得回来!趁机逃走不是更好?”
许是因为昨日受了伤,又在那冷凉的山洞里躺了一下午的缘故,公子赋的嗓音因此而变得有一丝的喑哑,就像是久未开嗓之人似的。
不过,虽是身子十分虚弱,但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又是铿锵有力,冷如利剑。
莫说是如音,林伟彪听了也觉得十分的寒心。
公子赋越说越是气愤,最终不由得厉声咳嗽了起来。
她大抵不知道,一个瞎了的人,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人独身在那种崖洞里的感觉是如何的,每一刻钟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他虽然看不见,却能听见那潺潺的流水声,能听见啾啾的鸟鸣声。
这些声音逐渐的在他的脑海中放大,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在随着这些声音慢慢的流逝。
公子赋觉得自己等了许久许久,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一直在等待着如音回来。只可惜,他等了许久,盼了许久,却始终都没有等回来她。然后,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以为自己今日就要死在那一片崖洞里成了野兽的加餐之时,终于有人跑进了崖洞。
他欣喜若狂的以为是如音,谁知等来的却是几个陌生男子。
再然后,他就被几个陌生男子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再后来他就没有知觉了,醒来亦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个曾被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丫头会信守承诺的回来救他……还痴痴的等了那么久。若是换做是他,说不定他早就已经跟着那个什么莫予痕远走高飞,永远也不回来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错料了,他没想到此刻还能再度听见如音的声音。
公子赋一度觉得,自己定是在做梦。
如音没有答话,而是先将视线瞟向了身旁的林伟彪,急迫的说:“村长,你现在该相信我的话了吧?我的确是他的随从。”
林伟彪挑眉,既然现在人家主仆二人都已经会了面了,他也该信守承诺把她给放开。
“好。”林伟彪点点头,已是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刀,三两下割掉了麻绳。方才怕她跑走,他特意打了死结,必须得用刀子才能割开了。
“我还以为公子你是个哑巴呢。”林伟彪放开如音之后,忍不住又笑道,“昨日把你救回来之后,怎么问你你都不开口,原来是会说话的啊。”
公子赋默不作声的抿着唇。
林伟彪却又接着往下说道:“你错怪你的奴婢了,你的奴婢从昨日晚上就一直在找你。她为了找你……”
“村长,别说了。”如音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用哀求的目光对林伟彪道。